月徘徊低头笑了笑,银发遮住了半张脸:星潮虫的信息素对我有副作用,每靠近它们一公里,我的基因链就会崩解快一点。她突然抬头,墨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格外明亮,就像我父亲说的,有些债,总得有人还。
两人从紧急出口钻出来时,月面的沙砾被星潮风吹得打在头盔上,发出噼啪的声响。远处的环形山像个巨大的碗,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虫群移动时的沙沙声汇成一股洪流,顺着山势往下涌,仿佛一条活着的紫色河流。
母巢就在碗底的裂缝里。月徘徊指着环形山中心,那里的紫光最浓,隐约能看到个类似蜂巢的结构在蠕动,能量核心的外壳很脆,但有三阶虫卫看守,那些家伙的外壳能反射源能攻击。
沈青枫启动机甲的隐形模式,银色的装甲在星光下渐渐透明:我去吸引虫卫注意,你趁机用电磁脉冲器攻击核心。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巴掌大的装置,上面的指示灯正闪着绿光,这是江清做的脉冲器,按下红色按钮就行。
月徘徊接过脉冲器,指尖不小心碰到沈青枫的手,两人同时像被电到一样缩回——他们的源能波段竟然产生了共鸣,空气中泛起淡淡的金蓝色光晕。
这就是......月徘徊的眼睛瞪得圆圆的,鳞片的光芒与光晕融为一体,我父亲日记里写的共鸣!原来需要......
沈青枫却没心思听她说,机甲的雷达显示有三只体型巨大的虫卫正从裂缝里爬出来,它们的外壳像抛光过的金属,在星光下反射出冷硬的光泽,头部的复眼转动着,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
记住,脉冲器要贴在核心上才能起效!沈青枫的机甲突然加速,热成像显示虫卫的腹部有块淡红色的区域,那是它们的弱点,我最多能撑十分钟!
月徘徊看着沈青枫冲出去的背影,突然握紧了脉冲器,转身往环形山侧面的斜坡跑去。她的宇航服在刚才的战斗中划破了,淡蓝色的血液滴在月面上,瞬间凝结成冰晶,像撒了一路的蓝宝石。
沈青枫的鞭刃缠住一只虫卫的脖颈,机械臂的液压装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虫卫的外壳比想象中更硬,鞭刃只能勉强嵌入半寸,它狂躁地甩动头部,将沈青枫狠狠砸向地面,月尘被激起数米高。
你大爷的!沈青枫骂了一声,启动机甲的助推器,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躲开虫卫挥来的前肢。这东西的力量至少是三阶蚀骨者的三倍,刚才那一下撞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嘴角尝到了血腥味。
另一只虫卫突然从地下钻出,锋利的前肢刺穿了机甲的左腿,绿色的酸液开始腐蚀装甲。沈青枫咬牙启动自毁程序,被刺穿的部分突然爆炸,将虫卫的前肢炸断,借着反冲力向后飞去,刚好落在第三只虫卫的背上。
吃我一招!他将机械臂的能量全部集中在拳头上,源能在装甲表面流动成金色的纹路,狠狠砸向虫卫的复眼。随着一声刺耳的嘶鸣,虫卫疯狂地扭动起来,将沈青枫甩向裂缝深处。
下落的瞬间,沈青枫看到月徘徊正抱着脉冲器往核心爬。母巢的内壁布满了蠕动的白色触须,像无数条小蛇在寻找猎物,她的宇航服已经被触须缠住,淡蓝色的血液在触须上蔓延,开出一朵朵诡异的花。
快按按钮!沈青枫用鞭刃斩断缠向月徘徊的触须,机甲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能源储备只剩15%,我撑不住了!
月徘徊抬头看他,墨色的瞳孔里映着他的身影,突然笑了:我父亲说,共鸣的时候,要念那首诗。她的手指终于按在红色按钮上,脉冲器发出刺眼的白光,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裂缝,虫卫的嘶鸣变成痛苦的哀号,外壳开始寸寸碎裂。沈青枫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往外推,在失去意识前,他看到月徘徊的身体正在变得透明,银发与触须纠缠在一起,像一幅正在融化的画。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基地的医疗床上,江清正用沾着消毒液的棉球擦拭他额头的伤口,她的眼圈红红的,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你醒了?吓死我们了。
孤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正在狼吞虎咽地吃压缩饼干,看到他醒了,含糊不清地说:月痕没事,苏云瑶用星潮虫的体液做了抑制剂,能撑到我们回地球。
朱门抱着那块金属片趴在床边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口水,青箬正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毯子,动作轻得像怕惊醒蝴蝶。医疗舱里的月痕呼吸平稳,脸颊上有了点血色,监测仪的滴答声规律而安心。
沈青枫的目光扫过房间,没有看到月徘徊的身影。碧空的虚拟形象适时出现,眼睛里带着一丝悲伤:星潮虫全灭了,母巢的核心也被摧毁了。只是......月徘徊她......
她回不来了,是吗?沈青枫轻声问,机械臂的内侧,那朵梅花印记似乎比以前更亮了些,像有淡蓝色的光在流动。
江清递给他一杯温水,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她在最后关头给你发了条信息。她的声音很轻,说谢谢你完成了她父亲的心愿。
沈青枫接过水杯,杯壁的凉意让他清醒了几分。窗外,月球的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将环形山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一句没写完的诗。他突然想起月徘徊最后念的那半首诗,喉结动了动,下意识接了下去:“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话音未落,机械臂内侧的梅花印记突然发烫,淡蓝色的光芒透过作战服渗出来,在床单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青箬被这动静惊醒,举着那块月岩凑过来:“哥,这光跟月徘徊姐姐鳞片的颜色一样!”
月岩的结晶纹路在蓝光下突然变得清晰,那些原本像诗句的纹路,此刻竟缓缓流动起来,组成一行行细小的字迹。苏云瑶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尖悬在月岩上方:“是源能残留形成的信息编码,她把想说的话刻在这石头里了。”
沈青枫伸手触碰月岩,冰凉的触感传来时,一段断断续续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像月徘徊的风铃在耳边轻响:“候选者的使命不是继承仇恨……是找到回家的路……我在环形山底埋了父亲的星图,那里有通往猎户臂的近道……月痕的基因序列里藏着钥匙……”
声音消散的瞬间,月岩表面的蓝光褪去,重新变回普通的透明石头。但沈青枫清楚地记得最后一句——“梅花合璧时,星槎自会开”。他低头看向机械臂内侧的印记,那半朵梅花仿佛活了过来,边缘泛着细碎的银辉。
孤城把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发什么呆?碧空说地球来的补给舰三天后就到,到时候咱们得把月痕送回去做彻底治疗。”他指了指窗外,“而且那女人没骗咱们,她埋的星图我们找到了,上面标着的路线比现有的星际航道近一半。”
江清正调试着电磁弓,弓弦上的冷凝管已经换了新的,她忽然抬头笑了笑:“青箬说要把那块月岩打磨成吊坠,给月痕戴上。”她的目光落在沈青枫的机械臂上,“说起来,你的印记和她的刚好拼成一朵,倒像是早就注定的。”
沈青枫望向窗外,月球的朝阳已经爬上山脊,将雨海基地的穹顶染成了金红色。远处的环形山在晨光里静默矗立,像个守着秘密的老者。他忽然明白月徘徊为什么说“有些债总得有人还”——所谓的使命,从来不是困住人的枷锁,而是让人在绝境里找到前行的光。
青箬正蹲在医疗舱边,用源能纤维给月痕编手链,银灰色的发丝上还沾着氦-3粉末,像落了层星星。朱门抱着金属片打盹,口水差点滴到月痕的手背上。碧空的虚拟形象坐在控制台顶,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白裙在人造气流里轻轻飘动。
沈青枫握紧水杯,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他知道,等月痕好起来,他们迟早要踏上月徘徊留下的星图路线。或许前路还有更多星潮等着,或许猎户臂的流放地藏着更大的秘密,但此刻看着身边这些人,他突然不怕了。
机械臂的梅花印记轻轻发烫,像有朵蓝色的花在皮肤下悄然绽放。沈青枫望着朝阳穿过月尘的光晕,低声念出那首诗的最后两句: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窗外的太阳能板随着日光转动,折射出的银辉落在医疗舱的玻璃上,像给沉睡的少女盖上了层碎星织成的被子。而在遥远的环形山底,那半朵枯萎的梅花印记,正与机械臂上的这半朵遥遥相对,在星尘里静静等待着重逢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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