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距皇子萧承泽降生已过十载,大齐王朝在萧玦与沈清辞的携手治理下,步入了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帝都长安愈发繁华,朱雀大街车水马龙,商铺林立,绫罗绸缎、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城外良田万顷,稻浪翻滚,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这十年间,萧承佑愈发沉稳老练,处理朝政得心应手,早已成为萧玦最得力的臂膀;萧承泽也从襁褓中的婴孩长成了活泼聪慧的少年,眉眼间既有萧玦的英气,又有沈清辞的温婉,深得皇室上下与百官的喜爱。
这一年的深秋,帝都被一层淡淡的金辉笼罩。御花园内,银杏树叶如蝶翼般飘落,铺成一条金色的小径;红枫似火,燃烧着最后的绚烂;耐寒的秋菊竞相绽放,黄的、白的、紫的,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草木香与浓郁的花香。坤宁宫的寝殿内,暖炉中燃着上好的银骨炭,暖意融融,驱散了深秋的寒意。
沈清辞身着一袭绣着松鹤延年纹样的墨色云锦长裙,乌黑的长发挽成高髻,仅用一支赤金点翠步摇固定,鬓边斜插着几朵新鲜的白菊,衬得她面色愈发莹白细腻,眼角虽有淡淡的细纹,却更添温婉端庄的气度。她正临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古籍,细细品读。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宛如一幅静谧的古画。
十年的时光,不仅沉淀了大齐的盛世,也沉淀了沈清辞的心境。如今的她,早已褪去了重生之初的寒冰与决绝,多了几分母仪天下的雍容与从容。前世的血海深仇早已了结,家族安康,夫君疼爱,子女绕膝,她所期盼的一切,都已化为现实。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想起前世冷宫火海的惨状,想起那些逝去的亲人,她心中仍会泛起一丝隐痛,但更多的,是对今生幸福的珍惜与感恩。
“娘娘,陛下和太子殿下、二皇子在紫宸殿议事,说议完事后便过来见您。”挽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手中端着一盏刚沏好的雨前龙井,轻声禀报。如今的挽月,也已不再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宫女,而是坤宁宫的掌事嬷嬷,沉稳干练,深得沈清辞的信任。
沈清辞放下手中的古籍,接过茶盏,浅啜一口,清香甘醇的滋味在口中弥漫开来。她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想必是为了明年春耕的事宜吧?前几日陛下还念叨着,要趁冬闲之时,修缮一下关中的水利设施,确保来年五谷丰登。”
挽月笑着点头:“娘娘英明。方才奴婢路过偏殿,听到内侍们议论,说太子殿下提出了一个新的修缮方案,既节省银两,又能事半功倍,陛下听了十分赞赏呢。”
沈清辞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承佑这孩子,越来越有主见了。这些年,他跟着陛下处理朝政,增长了不少见识,也磨砺了心性,日后定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君王。”
正说着,殿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紧接着,萧玦的笑声便传了进来:“清辞,朕带着两个孩儿来看你了。”
沈清辞起身相迎,只见萧玦身着明黄色龙袍,身姿依旧挺拔,只是两鬓添了几缕银丝,却更显威严庄重。他身后跟着萧承佑与萧承泽,萧承佑身着藏青色锦袍,面容俊朗,神色沉稳,颇具帝王之气;萧承泽则穿着一身月白色儒衫,腰间系着一块与沈清辞暖玉同源的玉佩,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脸上满是少年人的活泼。
“陛下。”沈清辞对着萧玦浅浅一礼。
“母后。”萧承佑与萧承泽齐声喊道,语气中满是恭敬与亲昵。
萧玦走上前,握住沈清辞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方才与承佑商议水利之事,他提出的方案确实精妙,朕已准了。往后,这朝堂之事,朕便能多托付给他一些,也能多陪陪你。”
沈清辞心中一暖,轻声道:“陛下春秋正盛,何须急于放权?承佑还年轻,多历练几年也是好的。”
“朕今年已近五十,精力不如从前了。”萧玦微微一笑,目光扫过殿内,“再说,有你辅佐承佑,朕放心。这些年,你为大齐付出的太多了,不仅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为朕出谋划策,若不是你,朕也难以开创这般盛世。”
萧承佑也上前一步,躬身道:“母后,父皇所言极是。儿臣能有今日的成就,离不开母后的悉心教导与栽培。日后,儿臣定会竭尽所能,治理好这江山社稷,不辜负父皇与母后的期望,也不辜负天下百姓的信任。”
沈清辞看着萧承佑,眼中满是慈爱:“承佑,母后相信你。只是你要记住,身为君王,最重要的是心存百姓,以身作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让百姓安居乐业,江山才能稳固。”
“儿臣谨记母后教诲。”萧承佑郑重地应道。
萧承泽也凑上前来,拉着沈清辞的衣袖,撒娇道:“母后,儿臣也会好好学习,将来辅佐皇兄,为大齐效力!”
沈清辞摸了摸他的头,眼中满是笑意:“好,母后相信你。你自幼聪慧,只是性子太过跳脱,日后要多向你皇兄学习,沉稳一些。”
萧玦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轻声道:“清辞,朕有一件事,想与你商议。”
“陛下请讲。”沈清辞说道。
“朕想在明年开春,举行禅位大典,将皇位传给承佑。”萧玦的语气平静却坚定,“如今朝中局势稳定,百姓安居乐业,承佑也已具备治理国家的能力,朕也能卸下重担,与你安享晚年。”
沈清辞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看向萧玦:“陛下,这……是不是太过仓促了?”
“不仓促。”萧玦摇了摇头,“朕早已深思熟虑过。这些年,朕看着承佑一步步成长,他的能力与心性,都足以胜任帝王之位。再说,朕也想多些时间,陪你游山玩水,弥补这些年因朝政而对你的亏欠。”
萧承佑也愣住了,连忙躬身道:“父皇,儿臣资历尚浅,不足以担此大任,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朕意已决。”萧玦摆了摆手,“你无需推辞。这不仅是朕的意思,也是百官们的心愿。这些年,你处理朝政的能力,百官们有目共睹,他们早已心悦诚服。你只需记住,无论何时,都要以百姓为重,以家国为重,不要辜负朕与你母后的期望。”
沈清辞看着萧玦坚定的眼神,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萧玦做出这个决定,绝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长时间的深思熟虑。她也相信,萧承佑能够担起这份重任。她轻声道:“陛下既然已经决定,那便依陛下所言吧。承佑,你也不必太过推辞,这是你的责任,也是你的使命。”
见沈清辞也同意了,萧承佑便不再推辞,再次躬身道:“儿臣遵旨!儿臣定不辜负父皇与母后的期望,定当励精图治,守护好这大齐江山!”
萧玦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明日朕便昭告天下,让百姓们知晓此事,也让百官们做好准备。”
消息传出,朝野上下一片欢腾。文武百官纷纷上书,称赞萧玦圣明,萧承佑贤能,认为此次禅位,是大齐之福,百姓之福。帝都的百姓们也纷纷走上街头,张灯结彩,庆祝这一盛事。他们都相信,在萧承佑的治理下,大齐王朝定会更加繁荣昌盛。
接下来的几个月,宫中上下都在忙碌着禅位大典的筹备事宜。沈清辞也没闲着,她一边指导宫中女官们准备禅位大典所需的礼仪服饰,一边悉心教导萧承佑如何做一位合格的君王,从朝堂礼仪到治国之道,事无巨细,倾囊相授。萧承佑也十分勤勉,每日除了处理朝政,便是向沈清辞请教,进步神速。
萧承泽也变得懂事了许多,他不再像以前那样调皮捣蛋,而是时常跟在萧承佑身边,学习处理政务,或是跟着沈清辞读书习字,增长见识。他知道,皇兄即将登基,自己作为皇子,肩上也担着责任,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禅位大典定在次年开春,此时的帝都,早已褪去了冬日的严寒,万物复苏,生机盎然。御花园内,桃花、杏花、梨花竞相绽放,粉的、白的,如云似霞,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太极殿内,更是布置得庄严而隆重,御座上方悬挂着“正大光明”匾额,两侧摆放着象征皇权的鎏金铜鼎,殿内香烟缭绕,气氛肃穆。
大典当日,天刚蒙蒙亮,文武百官便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在太极殿两侧,等候着禅位大典的开始。宗室子弟、各国使节也纷纷到场,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沈清辞身着一袭绣着凤凰牡丹纹样的明黄色礼服,头戴凤冠,颈间挂着一串东珠项链,雍容华贵,母仪天下。她坐在太极殿东侧的凤椅上,目光平静地看着殿外,心中既有对萧玦的不舍,也有对萧承佑的期盼。
辰时三刻,禅位大典正式开始。萧玦身着龙袍,缓步走上太极殿的高台,坐在御座上。萧承佑则身着太子礼服,跪在殿中。
“朕在位二十载,幸得天地庇佑,百官辅佐,百姓支持,开创了今日之盛世。”萧玦的声音雄浑有力,传遍整个太极殿,“如今,太子承佑,天资聪颖,心性沉稳,兼具仁心与魄力,已具备治理国家之能力。朕决定,今日禅位于太子承佑,望太子登基之后,能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守护好这大齐江山,不负朕之所托,不负百姓之所望!”
话音刚落,殿内便响起一片整齐的欢呼声:“陛下圣明!太子贤能!”
萧承佑再次叩首,声音哽咽:“儿臣遵旨!儿臣定当牢记父皇教诲,以百姓为重,以家国为重,励精图治,开创大齐更加辉煌的未来!”
随后,内侍捧着传国玉玺,缓步走到萧承佑面前。萧承佑双手接过玉玺,高高举起,殿内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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