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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卢西恩的愤怒（第1页）
【白沙港外十公里·沙海深处·卢西恩主力部队临时营地】
黄沙漫卷，灼热的风吹拂着沙丘，带来一阵阵干燥呛人的气息。与金沙港湾内紧张有序的备战不同，这里的气氛更加压抑，带着一种近乎凝滞的沉重。
一座巨大的、由某种暗色金属和沙黄色迷彩帆布搭建而成的临时指挥帐矗立在几座沙丘环绕的洼地中，巧妙地利用了地形规避可能来自空中的侦查。帐篷外，身着统一制式、闪烁着幽暗光泽盔甲的“源主禁卫军”士兵如同雕塑般肃立，他们眼神空洞，身上散发着与周围生命格格不入的冰冷气息，那是被源主力量深度浸染的标志。更外围，则是一些装备杂乱但眼神凶悍的玩家，他们身上带着樱庭组的樱花徽记或祖灵图腾的狰狞纹身，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着，目光不时扫向中央那顶最大的帐篷，带着敬畏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这群人正是三天前被永燃余烬、mESA鹰派和北极光打散的两大公会的散兵，在卢西恩的统一指挥下，收入了帐中。而祖灵图腾的大部队目前还在北海之上，樱庭组的主力部队则在高昌雄健个人的秘密基地之中。
指挥帐内，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卢西恩·冯·艾森伯格侯爵，这位源主座下的考核官，此刻正背对着帐门，站在一张临时拼凑的沙盘前。沙盘精确地模拟出了白沙港及其周边区域的地形，甚至城内的主要建筑和街道都有细致的标注。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紫色贵族礼服，外面罩着一件镶嵌着暗金色纹路的黑色斗篷，与周围粗糙的沙漠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他没有佩戴头盔，露出一头梳理得一丝不苟的银发，以及那张英俊却过分苍白、带着刻薄与傲慢线条的脸庞。
他并没有看沙盘，而是望着帐篷壁上悬挂的一面巨大屏幕，屏幕上正显示着从不同渠道汇总而来的、关于白沙港内部的最新动态——永燃余烬和马哈德联军频繁调动、戒严令的发布、以及散人玩家中甚嚣尘上的关于“内奸”的舆论。
“废物！”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骤然在帐篷内响起，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卢西恩缓缓转过身，那双如同毒蛇般的浅灰色眼眸扫过帐内垂手站立的几个人，最终定格在一个穿着mESA高级官员制服、但神色惶恐、额角见汗的中年男子身上——西索，mESA的“新任”x，骑墙派领袖，也是卢西恩在白沙港曾经的代理人。
“三天！仅仅三天！”卢西恩的声音不高，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每个人的神经上，“西索，我把白沙港交给你，是让你替我看好这份基业，不是让你把它拱手送给马哈德那个渣渣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华夏老鼠！”
西索的身体微微一颤，头垂得更低，嘴唇嗫嚅着，想要辩解，却在卢西恩那冰冷的注视下将所有话都咽了回去。他知道，任何辩解在既成的失败面前都苍白无力。
“潮汐监狱，我们经营了多久的据点？嗯？”卢西恩踱步到西索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潮汐监狱、亚特兰蒂斯海底祭坛、藤蔓堡垒。这三处是元老院最看重的北方核心要地，藤蔓堡垒现在是莱因哈特那个伪君子的老巢，而潮汐监狱和亚特兰蒂斯海底祭坛都是加西亚公爵大人的地盘，现在倒好，昨天【祖灵图腾】报告亚特兰蒂斯海底祭坛被永燃余烬净化，而你，更是在3天前就丢了潮汐监狱！本来3处机要地我们占据2处，莱因哈特那个伪君子只有1处！现在这2处全丢了，反而给莱茵哈特占了上风！”
“你信誓旦旦地保证万无一失，结果呢？马哈德被救走，我们损失了大量人手，更让永燃余烬借此机会在散人中赢得了声望！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无能，我们现在在白沙港几乎成了过街老鼠！”
他猛地一挥手，一股无形的气浪将沙盘上代表永燃余烬和马哈德势力的几个旗帜震得微微晃动。“你让我在加西亚公爵面前如何交代？在元老院面前如何自处？！”
提到“加西亚公爵”和“元老院”，帐内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连站在阴影里的五道模糊身影——无面者、无心者、无影者、无血者、无牙者，这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字辈”五人组——似乎都微微绷直了身体。
“侯爵大人……我……”西索的声音带着颤抖，“是我低估了永燃余烬的决心和Ghost的实力……他们行动太快，而且……”
“而且什么？”卢西恩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而且你手下的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连个被关押的马哈德都看不住？西索，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能坐上这个位置，是靠了谁的恩赐！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些用处，对白沙港足够熟悉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
西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深知卢西恩的手段，失败者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价值，而失去价值的下场……
“白沙港，是我们在中东势力渗透的重要一环。而公爵大人那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卢西恩不再看西索，转身走回沙盘前，手指重重地点在代表白沙港城市中心的位置，“‘钥匙’，4号源初密钥，必须拿到手！加西亚公爵已经数次传讯催促，元老院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再拿不到确切的成果，不仅仅是你们，”他的目光扫过西索，以及在远程通信屏幕上脸色同样难看的一名身穿日本传统武士服的中年男子——樱庭组首领，月华刀，高昌雄健，“连我，都要承受元老院的怒火！那种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想象的！”
帐内的温度仿佛又降低了几度。元老院，那是真正掌握权柄的核心机构，由几位最古老、最强大的公爵组成，加西亚公爵正是其中之一。他们的怒火，足以焚毁一切。
“还有你，高昌！”卢西恩的矛头瞬间转向了月华刀，语气中的怒火更盛，“你们樱庭组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仲林风斗那个蠢货，竟然在交易【数据湮灭者】这种关键物品时被人生擒！五把！整整五把未启动的湮灭武器落入了敌人手中！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屏幕对面的高昌雄健的身体猛地一抖，他试图保持武士的尊严，但在卢西恩的威压下，还是忍不住微微躬身：“侯爵大人息怒！是在下管教无方！仲林他……他一定是遭到了暗算！永燃余烬的那帮人，尤其是那个Ghost，太过狡猾……”
“暗算？狡猾？”卢西恩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不屑，“失败就是失败！找什么借口！你们日本人的‘武士道’精神，就是用来在失败后推卸责任的吗？因为你们的愚蠢，我们不仅损失了珍贵的武器，更让敌人有机会解析其原理，甚至可能找到反制的方法！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你们算！”
高昌雄健咬紧牙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不敢反驳。樱庭组在这次事件中确实损失惨重，核心副队长被俘，秘密据点暴露，更重要的是，失去了卢西恩的信任和在白沙港的强势地位。他心中对永燃余烬和Ghost的恨意达到了顶点，但此刻也只能强行压下。
卢西恩发泄了一通，帐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强行平复了翻涌的怒火，重新将目光投向沙盘，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和算计：
“过去的失败，我可以暂时不计较。但现在，我们必须夺回白沙港，拿到钥匙，消灭马哈德和永燃余烬！西索。”
“在，侯爵大人！”西索一个激灵，连忙应声。
“你是在白沙港经营最久的人，也是最熟悉这座城市的人。”卢西恩盯着他，“告诉我，面对现在这种局面——马哈德和永燃余烬联军龟缩城内，散人玩家舆论对我们不利——我们该如何进攻？我要听你的真实想法，而不是那些陈词滥调。”
西索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看了一眼沙盘上那座熟悉的城市，那里曾是他的权力中心，如今却成了需要攻克的堡垒。他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一种属于老牌特工的狠厉和决断重新回到了他的眼中。
“侯爵大人，”西索的声音稳定了许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意味，“我认为，我们绝不能选择在城外与敌人进行正面会战。”
“哦？”卢西恩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阴影中的“无字辈”五人似乎也微微侧身，表示在倾听。
“原因有三。”西索走到沙盘前，指向白沙港模型，“第一，正如您所见，现在的白沙港，在永燃余烬和马哈德的舆论操控下，散人玩家对我们极度敌视。如果我们大军压境，摆开阵势攻城，很可能不仅会面对马哈德和永燃余烬的联军，还会激起城内几十万散人玩家的自发抵抗。到那时，我们就算能赢，也必然是惨胜，甚至可能陷入人民战争的泥潭，被活活耗死。”
卢西恩微微颔首，这一点他自然也考虑到了。
“第二，”西索的手指在城内的街巷间划过，“马哈德和永燃余烬联军如今据城而守，以逸待劳。他们在城内拥有完善的防御工事、补给点和情报网络。我们在城外强攻，等于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伤亡必然巨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西索的声音压低，带着一丝阴狠，“我们的目标，并非占领整个白沙港，或者杀光所有散人玩家。我们的核心目标是：夺回白沙港控制权、歼灭马哈德和永燃余烬的核心力量、以及找到并夺取4号密钥！既然如此，我们何必与整个城市为敌？我们应该发挥我们的优势！”
“优势？”卢西恩饶有兴趣地问。
“是的，优势！”西索肯定道，“我们的优势在于精锐！在于侯爵大人您和‘无字辈’诸位大人的绝对武力！在于我们对白沙港地下通道、隐秘路线的熟悉！在于我们拥有【数据湮灭者】这种可以进行斩首行动的恐怖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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