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雷划破黑暗,并未斩向姬天行。楚玄的身影如同一颗决绝的流星,硬生生穿过漫天黑色锁链。
“想跑?”
姬天行立于虚空,面露嘲讽。在他看来,这是困兽犹斗。地宫已被魔阵封锁,楚玄无路可逃。
但很快,姬天行皱起眉头。楚玄冲锋的方向既非出口,也不是那尊祖龙之鼎,而是废墟中央——姬家祖祠。
那里一片狼藉。断裂的供桌,倒塌的烛台,灵位散落尘埃,早已看不清字迹。这是姬家列祖列宗的栖息地,也是十八年前那场屠杀的起点。
“轰!”
楚玄落地,气浪扫清了积压十八年的尘埃与秽气。他背对身后滔天的魔影,无视姬天行的杀意,目光只落在废墟中两块不起眼的焦黑木牌上。
那是他父母的灵位。
残破不堪,满是岁月灰烬,却让他感到清晰的血脉悸动。地宫陷入诡异的安静,只有远处巨鼎中魔气翻滚的声响。
姬伯颤抖着站在一旁,老泪纵横。十八年来,他守着这片废墟与仇恨苟活,以为姬氏风骨已绝。直到此刻,那个年轻人脊梁笔直,撑起了这片天地。
“少主……”
姬伯声音沙哑。知晓真相,面对死局,他以为少主会愤怒或恐惧。
但楚玄没有。眼中的紫金光芒收敛,化作深海般的平静。看着灵位,他想起骆樱苍白的脸,想起十八年在红尘中挣扎的过往。
曾经他只想做个逍遥散修,厌恶“人皇血脉”带来的追杀。但看着为了野心献祭家族的叔叔,他明白了。有些事逃不掉,那就扛起来,变成手中的剑,斩碎它。
“呼……”
楚玄吐出一口浊气,看向姬伯。
“姬伯。”
声音清晰回荡。
“把东西,给我吧。”
姬伯一怔,眼中爆出光彩。
“少主,您……”
“我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逃避的弃子了。”
楚玄撩起衣摆,面对父母灵位。
“噗通!”
一声闷响。在姬天行错愕的目光中,楚玄重重跪在废墟前,脊背依旧挺拔如山。
“父亲,母亲。”
声音低沉,字字砸在地上。
“孩儿不孝。”
“让你们在这冰冷的地下,受了十八年的委屈。”
“今日方知真相,方知血海深仇。”
他俯身磕头。
一下。
“这一拜,拜生养之恩!”
两下。
“这一拜,拜守护之义!”
三下。
“这一拜,拜我姬氏满门英烈!”
三跪九叩。当楚玄抬头时,额头青紫,眼眸却比星辰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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