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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如故（第1页）
第二天，骆时英正式在俱乐部上班了，还跟青柠记忆的老板娘说明了情况，把那边的事转给了需要工作的肖秋末。
在俱乐部上班，还跟以前一样，除了帮忙收拾打扫，接待客户，在人多的时候还兼职教新会员一些基本要领。
闲了的时候练练拳，活动活动筋骨，还有时间就看看书，跟牧煦扯扯闲，一天时间就过去大半，牧煦还是像以前一样没有给她规定具体工作和时间，也不怕她会偷懒。
虽然是朋友，骆时英很懂公私分明的道理，干活一点不偷懒，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该做的都做完了，也没有需要她带的客人，但她并没有就此下班，照旧拿书出来看，方便有事可以马上帮手。
她看书的地方是楼梯下一个空出来的角落，位置很隐蔽，不仔细看发现不了，徐少阳来的时候就没有看到她，他也没有四处找，问了柜台客服，径直上了二楼。
牧煦的办公室有个超大的监控屏，他能看到整个俱乐部所有的角落，看到徐少阳，他下意识瞟了一眼屏幕上专注看书的骆时英，挑了挑眉，转动椅轮，刚好遮挡住屏幕那一角，戏谑的问：“来接表妹？”
他故意把表妹两个字咬的很重，见面前少年依旧眉目不动，越发起了玩心，揶揄的点了点墙上的挂钟：“就是来的有点早了，不知道她下班时间还是不放心？要不要办张卡，天天来看着？”
“好啊，你是她朋友，照顾一下生意也好”，说着果真掏出银行卡和身份证放到茶几上，无视牧煦被噎后惊讶的表情，好像很认真的考虑一下，说：“天天来应该不行，我是学生，还得兼顾公司事务，空闲不多，不过，既然是年卡，就算办了不来也没关系吧？”
牧煦给气乐了，好一阵才收敛表情，似笑非笑的问：“只是表兄妹！”
徐少阳认真想了很久，给了个令人遐想的答案：“没有血缘”
牧煦怔了怔，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大男孩，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不笑时，却所有一种让人模糊年龄，自动把他当着不可忽视的同龄人看待的气场。
牧煦收了嬉笑的表情，道：“她的人生已经不堪负重，我不会眼看着她再将自己陷入更大的危机里，如果发现不对，我会带她离开”
徐少阳勾唇一笑，自信决然：“你带不走她”
气氛瞬间有些冷凝，两人对峙良久，才各自移开视线。
牧煦舔了舔嘴唇，转动椅轮，让出屏幕的位置，两人都盯着一无所知，只埋头看书的女孩，过了很久，牧煦用唇角衔着一根烟，挑衅的斜睨徐少阳：“想不想知道她以前是什么样子？”，有些得意的笃定：“你从她那里肯定打听不到”
“谢谢！”徐少阳毫不迟疑的表达自己对此事的在意，又把牧煦噎了一下，凝眸打量眼前这个看似亲和实则很难应付的少年，心里竟然对他有些满意，像是对自己这个看法很嫌弃似的瘪了瘪嘴，视线落在屏幕总女孩的身上，又好像透过她看向了很久以前，嘴里徐徐道：“那是五年前吧，啊，还有一件事她肯定也不会跟你提，我啊，喜欢男人”
说完又挑了他一眼，见徐少阳只是怔了一瞬，面上没有丝毫怪异的情绪，禁不住惊讶：“你们小少年接受能力都这么强的吗？不觉得……抵触？”
徐少阳淡定表示：“我又不喜欢你，你的取向于我何干？”
冷漠又嚣张的意思，只要我不喜欢的你，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哪怕喜欢我，也不值得我半毛钱的关心。
牧煦讶然半晌，转回正题，未语先笑：“我和她认识其实算是个误会，虽然现在看来还挺感激那个误会，那天因为到关门时间了嘛，员工都下班了，我和我朋友，我俩。。。那啥，就没关门，她就突然冒出来了，我们都尴尬的要死，她倒无动于衷，就只关心能不能学一天拳交一天费”
你肯定无法想象她当时的样子，整个从难民营出来的，皮包骨头，穿的满身补丁，拿着一把零碎钱，不说吃不说穿，却想学拳，理由是想变强。当时给我震的，半天回不过神来，只有一个想法：“这丫头以后是个人物”
他笑了笑：“我吧，当时也是闲的狠了，就图个乐，再加上她对我和陆晨的事不咋唬，一时冲动就答应了，后来我发现她也没什么趣，逗死也不说话，整个心思都在学拳上，但是熟了嘛，又觉得这丫头挺不容易的，就让她边做工边学，然后看她很喜欢读书，还托人给她找了个学校做旁听生，接触时间多了，看她除了学拳就是看书，连情绪都没有，都不像个正常孩子，看着特心疼，自己也没个弟妹，就尽量对她好点，只是这小没良心的，从来不承认我们关系好，我还以为热情喂狗了呢”
虽是只言片语，却字字透着艰辛，想读书，靠别人同情才得到旁听生的资格，想变强，才能保护的了自己，就算像乞丐一样，也要努力活下去，不敢交朋友，不敢有任何留恋，不敢有喜怒，因为随时在准备离开。
除了心疼，好像什么语言都显得苍白，言语说尽，两项沉默。
骆时英看了一阵书，柜台小李让她帮忙拿东西上来给牧煦，她上楼看到徐少阳，有些惊讶：“怎么？”
牧煦探手把桌上的身份证和银行卡拿起来，递到骆时英面前，故意大声道：“金主办年卡，办最贵的。”
骆时英接过，疑惑的看向徐少阳，就听他点头说：“没问题”
像是没法理解这些少爷对钱的概念，忍不住提醒：“你应该没时间。。。”
“哎，小哑巴”牧煦出声打断，瞪眼道：“别胳膊肘往外拐啊，别忘了谁跟你先认识。”
或许是刚刚的交谈拉进了两人间的距离，虽然相识不过两人，徐少阳难得抬杠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人之间的交情，跟认识时间好像没多大关系。”
牧煦啧了一声，挤兑道：“学神了不起？显摆学问是吧？”
骆时英面色古怪的瞟了两人一眼，嘀咕道：“倾盖如故，说的是你俩吧。”
说完接过卡，跑到楼下交给柜台小李，然后去收拾了东西，快到下班时间了，也就不拘泥于那几分钟，两人往停车场走的路上，她犹豫了一下，说：“你不用接我，我赶车”话未说完就听徐少阳玩笑道：“我就不能真是来健身？”
骆时英想着那超贵的年卡，忍不住笑了：“花孔雀最会敲竹杠，你小心他盯上你”
徐少阳愣了一下：“花孔雀？”
想了想牧煦那夸张的打扮和自恋的姿态，由衷点头：“还挺贴切，你取的？”
骆时英想起以前，也有些感慨：“他以前总惹我，有这个外号后，他每次都会被气跑”
徐少阳无声的笑了一阵，才说：“我过两天要出国一趟，可能要开学才回来”
他在有事和随时间取舍，最后索性都不要，只说：“你可以给我打电话”
骆时英嗯了一声，手不经意间摸了摸吊坠，没有泄露什么情绪，只说注意安全。
徐少阳送她回小区后就走了，骆时英跟上次一样目送他离开，然后转身进单元楼。
想着会有一段时间不能见面，想他那个未婚妻好像也在国外，可能是同一个地方，心里禁不住有些酸涩，出电梯口时，楼道里不知是谁弄倒了什么清洁工还没来得及收拾，她一步踩滑，踉跄着往前冲了好几步，靠着墙壁才站稳，手指甲却因为与墙壁的划擦，裂了半截，见了血，疼的钻心。
她将带血的手指在眼前看了一阵，这是胡思乱想的代价？她看着看着忽然就笑了，自由都还没有的人，竟然敢生出奢望，真是清静日子过久了，好了伤疤忘了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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