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女子瞥见她身后的背蒌,秀眉微蹙:&ldo;泥儿正嚷着要找你呢,你却还要出门去?&rdo;
&ldo;山林里那曼陀罗花白天一直开着,未曾闭合,不宜采摘。这会天色还亮着,我再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要是能早些制出麻醉散,取代熏香,今后动手术就更加快捷了……&rdo;
&ldo;你呀!唉,快去快回吧,饭菜冷了,我可不想再给你热……&rdo;
青衣女子哈哈笑道:&ldo;你舍得我吃冷菜冷饭吗?我那旧疾还没好彻底,吃了可是会闹肚子,引起连锁反应的!你以为你会很清闲吗,到时候还不是你照顾我!&rdo;
红裳女子面色郁郁,仰天长叹:&ldo;唉,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阿姐!&rdo;
青衣女子上前捏下她的脸,笑得邪恶:&ldo;怎么,受不了了?告诉你,上了这条贼船,或不容易逃脱呢!&rdo;
红裳女子扁嘴道:&ldo;每回黄芩一走,你就一改斯文形象,变着法欺负我……&rdo;
&ldo;这个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rdo;见她一副茫然不解的神情,心有所悟,笑道:&ldo;上回说了西游记,下次给你讲三国的故事……&rdo;
&ldo;不,我还想听那个孙猴子,还有白骨精……&rdo;
&ldo;牛乳温在锅里的,你先把泯儿喂饱了,等下我回来再跟你说。&rdo;
青衣女子举步要走,那孩儿却在身后呜呜叫唤起来。
&ldo;娘,娘,抱抱……&rdo;
孩儿大概就两岁多,口齿还不甚清楚,长得倒是虎头虎脑,脸蛋圆润,十分可爱,此时正张开胖乎乎的小手,朝素衣女子讨好笑着,眼睛眯着一条缝。
&ldo;这孩子,到底长得像谁啊?我怎么觉得跟当初被我眼儿媚迷倒的那三人,个个都不像呢?&rdo;
言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素衣女子微微一颤,低头抚着孩儿的小脸,重重亲上去。
&ldo;不像最好,我的孩儿,谁带就像谁,是不是,小乖乖……&rdo;
红裳女子叹气道:&ldo;阿姐,我们重逢都快两年了,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说吗?你当初,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为何会性情大变?最重要的是,泯儿,到底是谁的孩子?&rdo;
素衣女子笑容僵在脸上,面色发白,背起药蒌,慢慢朝山林走去。
&ldo;泯儿,他是……我的孩子。&rdo;
孩子……闭上眼,似乎又回到那个风雪交加,满目疮痍的夜晚,冷冰的干草,殷红的血色,撕心裂肺的痛楚,以及少年在外间捶地狂器的声响……不,不能去想,一切,都过去了。再也不要去想了。再不想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
红裳女子取来盛了牛乳的陶罐,喂饱了孩儿,正低你哼着歌谣,忽见门前人影一闪,笑声连连:&ldo;花娘子,有位公子在打听你家姐姐呢,问她以前是不是姓君……&rdo;
腾的站起,花容变色:&ldo;是谁?人在哪里?&rdo;
&ldo;是我。&rdo;
翠竹拂开,白光闪现,露出那张宛如女子的绝美面容来。
&ldo;花瓦儿,我们又见面了……&rdo;男子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狂喜,&ldo;浣溪,她在哪里?&rdo;
红裳女子望着他,心头一动,轻声道:&ldo;我阿姐,她现在姓林,别人都唤她林娘子。&rdo;
白衣男子笑容不变:&ldo;没有关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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