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叹气道:&ldo;他一向如此,总觉得自己够强,什么都想一力承担……你往下说吧。&rdo;
&ldo;太医署留守的大夫诊断不出结果,只说陛下体质太差,需要静养,我当时起了疑心,曾经派人离京寻访君大夫的下落,可惜没有探听到任何讯息,&rdo;
是了,在奔赴疫区之前,黄苓曾回来说有人暗中查访自己,想必就是他派出的人手。
那时,已经是大半年之前了,他竟然病了如此之久……
&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便是长公主出世,立后大典。以及冀东漓南的瘟疫,由此引发的暴动祸乱,陛下心力交瘁,不久就病倒了,还曾好几次吐血昏迷……我离京之际,陛下已经不能上朝了,后宫事务由皇后统帅,朝堂政务则有孟丞相统领。&rdo;
君浣溪点头道:&ldo;孟丞相刚正钟直,由他暂代朝务,陛下歇政养病也应该放心了。&rdo;
吴寿轻咳一声,迟疑道:&ldo;这倒是,不过最近几年孟丞相身子也不大好,早有告老请辞之意,只因陛下突发重疾,这才勉力维系。&rdo;
君浣溪蹙紧眉头,问道:&ldo;朝中还有哪些大臣是陛下嫡亲?徐诺,洪琛还有谢逊他们呢?&rdo;
吴寿怔了一下,答道:&ldo;三公当中,太尉之位空缺,御史大夫张士是陛下一手提拔的,不过长期驻扎疫区,尚未返京。徐将军和洪都蔚当年随圣驾讨伐逆贼有功,被陛下封了忠信侯和高密侯,各在其属地就职,而谢郡守,虽然也封了侯,却因当年废臂之耻,一直耿耿于怀,陛下也不勉强,赐予丰盛财帛,让他回了老家安度余生。&rdo;
&ldo;那么,安定侯,卫临风呢?&rdo;
&ldo;卫侯爷这两年一直在随州孝守,闭门不出……&rdo;
君浣溪吃了一惊,赶紧问道:&ldo;他为谁守孝?&rdo;
&ldo;是干娘。&rdo;
沈弈安原本沉默不语,此时却是插了进来,低叹道:&ldo;怕你听了难过伤身,一直没告诉你,临风的二姐三姐在战乱中不幸逝世,干娘受此打击,猝然病倒,熬了半年多,还是没熬过去……&rdo;
&ldo;伯母……&rdo;
君浣溪想到那慈祥和善的老妇人,掩住口唇,失声痛哭起来。
沈弈安揽着她的肩膀,在一旁轻轻安慰:&ldo;好了,临风守孝期限也快过了。我们过一阵一起去看他去……&rdo;
君浣溪抹去眼泪,轻轻点头:&ldo;常侍,继续说吧。&rdo;
吴寿叹气道:&ldo;卫侯爷这两年来只来过一趟京城,在宫中呆了半日,与陛下意见不合,两人不欢而散……&rdo;
沈弈安接口道:&ldo;临风也只是一时气闷,他是不会记恨啊略的。&rdo;
吴寿点头道:&ldo;是的,卫侯爷幼年曾在宫中常住,他的脾气秉性,我也看得清楚,所以我这回离京求救,因为一直没有君大夫的消息,想到四大公子结义之情,首站便是去了随州卫府,没想到苦求两日,侯爷不但避而不见,还让府中侍卫将我撵了出来。&rdo;
&ldo;竟有此事?&rdo;君浣溪与沈弈安对望一眼,困惑不解。
吴寿又道:&ldo;事情紧迫,我也不敢在随州过多停留,听说南医公子的师兄在疫区出现,于是又赶去了疫区,不想竟是听说他已经与沈公子结伴回了弘西,我只好又马不停蹄赶到弘西,险些被沈庄主蒙骗支走……君大夫,沈公子,我实在是怕陛下熬不住了,无奈之下才硬闯喜堂的,我真是对不住你们……&rdo;
君浣溪打断他道:&ldo;好了,别说这些了,你还是讲讲陛下的症状吧。&rdo;
吴寿答道:&ldo;陛下气色很不好,我时常规劝他注意身体,他却总是不置可否,一笑了之。自从开始呕血之后,心慌脉快,且伴有晕厥和便血……&rdo;
君浣溪猝然一惊,指甲陷进肉里,强自镇定道:&ldo;他呕出的血是什么颜色?&rdo;
&ldo;这个说不准,有时是鲜红,有时是墨黑……&rdo;吴寿看着她蹙眉沉思的神态,颤声道:&ldo;君大夫,陛下可是中了毒?&rdo;
君浣溪沉吟道:&ldo;现在还不能确定,须得诊断之后方才知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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