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剧震,说不出是惊是恨,是痛是疑,疑惑是莫名的哀伤,更多的,却是,满心悲凉--
那是,他的妻子,他最亲密的人啊……
&ldo;臣叩见皇后娘娘。&rdo;
季回春行礼叩拜,奉上奏折,君浣溪亦是掐紧手指,按住心思,随之一起跪拜。
一阵书册翻动的声音响起,过不多时,头顶上女子嗓音娇柔,并带着丝掩饰不住的倦意:&ldo;季医令,陛下念你不辞辛劳,防治骥东漓南两郡春瘟有功,下诏嘉奖,赐绢白匹,银千两,准你三日假期,你且谢恩自去吧。&rdo;
季回春俯首叩谢,又道:&ldo;臣此次返京,特向陛下举荐这位林楚,保荐他在太医署任职,请娘娘准许臣觐见。&rdo;
女声逐渐不耐:&ldo;陛下服了汤药刚睡下,却是打岔不得,人先回去,改日再宣。&rdo;
君浣溪心头一紧,就听得一声低呼:&ldo;娘娘!&rdo;
季回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大胆抢道:&ldo;启禀娘娘,太医署如今人员紧缺,臣恐疫区情况复发,急需添设医官,否则怕有惑乱暴动,于朝政不利,还请娘娘即使转告陛下……&rdo;
泠月朝殿后看了一眼,烦躁挥手:&ldo;行了,你觉得合适的话,就留在署中,封个郎中吧……&rdo;
季回春大喜,赶紧一拉身边的君浣溪,一齐叩头。
&ldo;谢娘娘!&rdo;
&ldo;慢着--&rdo;
一个突兀的男子嗓音插了进来,脚步声声而进。
君浣溪没有抬头,稍微一想,当即明白,这来人正是那新近提拔的京都卫尉,风厉。
泠月淡淡道:&ldo;风卫尉可有不同意见?&rdo;
风厉没有回答,走到君浣溪面前,沉声道:&ldo;你抬起头来。&rdo;
君浣溪伏地不起,微微发颤:&ldo;草民……不敢……&rdo;
泠月嗯了一声,似是对其表现甚为满意,平声道:&ldo;你抬起头来吧,让风卫尉看看。&rdo;
君浣溪缓缓抬头,眼神定在那御案上,目不斜视,一动不动,只睫毛微微颤动,显出一副惶然不安正努力克制的神情来。
风厉朝她上下审视,没发现什么问题,只沉吟道:&ldo;娘娘,臣以为,陛下病重之际,应加强对内臣的审查……&rdo;
泠月双手撑在案上,骤然不悦:&ldo;风卫尉,本宫行事,任命一个小小的医官,还需要你来干预吗?!&rdo;
风厉压低声音道:&ldo;娘娘应该和……商议……&rdo;
&ldo;好了!&rdo;
泠月打断他,厉声道:&ldo;你不必说了,本宫自有主张!季医令,这林楚就按方才本宫所言,在署中任郎中一职,你们退下吧。&rdo;
两人再度谢恩,匆匆告退。
行至殿外,君浣溪任凭内监带着季回春急急走在前方,心思一转,假意踢散脚下软屐,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
趁着缓慢穿鞋之机,竖起双耳,果然听得殿中隐隐传来低沉的争辩之声,甚至,还夹杂着物事被挥落破碎的声响。
&ldo;哎,可有摔伤?&rdo;
季回春向那内监行了礼,几步奔回来。
&ldo;没事,是我心中惶恐,没看清路……&rdo;
君浣溪摆手,慢慢跟上,边走边是寻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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