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在路上一直想着煎药之事,此时听到赦令,也跟着人流朝外走,顺便打探下沈奕安与卫临风两人在京城的落脚之所,不想还没走到门口,身后又是一声喝止,微有怒意。
&ldo;君……你要去哪里?!&rdo;
吃惊回头,对上一双狭长黑眸,却是寒意森森:&ldo;你留下来,朕没叫你走。&rdo;
&ldo;是,陛下。&rdo;
给门口回头顾盼的少年递了个眼色过去,强调煎药之事,自己转身回返,去到龙榻近前。
宇文明略见她过来,哼了一声,面色渐缓:&ldo;最近几日你在忙些什么,为何总是不见人影?&rdo;
君浣溪怔了一下,答道:&ldo;臣在潜心研究陛下的治疗方案……&rdo;
&ldo;嗯,别累着了。&rdo;
这一句话语带关切,脱口而出,不仅是君浣溪,连他自己都微微一愣。
吴寿掩了嘴,背过身去,装作去点那铜鹤上的烛火,逐渐去得远了。
&ldo;多谢陛下关心,臣不累。&rdo;
君浣溪说着,帮他除去那一身繁重的行头,盖上被褥,又检查好塌前烧着的几只火炉,见那苍白的面色终于透出一丝红润来,这才放心而笑。
卷高衣袖,正准备帮他按摩活血,尚未动作,却见吴寿捧着几本奏疏,匆匆回来。
&ldo;启禀陛下,廷尉,宗正卿,大鸿胪几位大人在殿外求见,有要事相商。&rdo;
宇文明略打起精神,勉力道:&ldo;宣……&rdo;
&ldo;陛下!&rdo;
君浣溪皱起眉头,轻声劝道:&ldo;陛下刚回宫,还是不要累着了,好好修养,保重龙体要紧。&rdo;
吴寿看看他俩,有丝为难:&ldo;陛下……&rdo;
宇文明略浓眉轻蹙,沉吟道:&ldo;这样,你先给朕念下他们呈上来的奏疏。&rdo;
&ldo;是,陛下。&rdo;
吴寿一本一本翻开,捡重点简要念起来。
君浣溪无心聆听,只专注为他按摩推拿,好不容易等到吴寿念完奏疏,天子批示意见,殿外又响起声音:&ldo;西宫越婕妤、宁婕妤、吕贵人求见,请求事后驾前!&rdo;
宇文明略哦了一声,眼底波澜不兴,只温颜道:&ldo;传话下去,说朕无妨,请她们先行回宫,等朕过一阵好些,再去探望。&rdo;
殿内帷幔低垂,炉火旺盛,一整套按摩推拿做完,热汗涔涔,湿透背脊。
君浣溪放下衣袖,收拾好药箱,起身告退。
这一回,宇文明略没再挽留,只闭目躺在塌上,似在沉思着什么。
出得殿门,天气已经转阴,飞沙骤起,暗无天日。
额间湿濡,被外间冷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身上寒凉,心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ldo;君大夫!&rdo;
背后传来吴寿的唤声,只见他气喘吁吁追上来,手里捧着条裘皮袍子:&ldo;陛下请君大夫注意身体……&rdo;
&ldo;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守着他吧。&rdo;
吴寿嘴里应着,脚步却跟了上来:&ldo;那越婕妤和宁婕妤,分别是于周渔和沧澜两国与我天宇联姻下嫁过来的公主,对此,陛下也很无奈……&rdo;
&ldo;吴常侍!&rdo;
君浣溪蓦然回首,瞪他一眼,轻轻吐气:&ldo;陛下还在殿内,你不去好好侍候着,跟着我磨机这些做什么?&rdo;
吴寿叹气道:&ldo;其实陛下心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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