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才跨下一层石阶,骤然听得几句碎语:什么“养在江南”、什么“宋家人”,最后提到了一句“表妹”。
知柔和宋含锦不约而同止步。
剪碎的阳光曝在花树下,遮盖了说话之人的身影。
未多时,她听见一个嘲讪的语调,是魏元瞻的声音:“我们魏家可没这个习惯,什么人都能称得上‘表兄’‘表妹’。”
知柔眉心微褶,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掩去眸中神色。
宋含锦倒未觉有异——四妹妹与宜宁侯府本来就没关系。她不上前,是因为他们的话题钩着宋知柔,此时过去,不免要觉尴尬。
可当魏元瞻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视野里,六目相对,宋含锦的脸色一刹僵了。
仿佛偷听被人抓到现行,她双手局促地攥了攥,旋裙拾上台阶,声音很低:“走。”
及至二人的影子转上游廊,魏元瞻都没能从无措里脱身。
他只窘慌着,不知该做什么。
没有人说过她们会来;也不知道她们站在那里听了多少;便是听见了……又会如何吗?宋知柔刚刚垂睫的样子……是在生气?
隔会儿魏鸣瑛跟上来,见他还未出园子,口中惊讶:“你没走?”又扯他衣袖,“快些,我受不了了。”
与此同时,廊道上。
晴光追赶两人的背影,似一盏昏灯,在暴雪侵袭的夜晚不住晃荡。
风稍止,步履渐缓,宋含锦抚着心口抱怨:“早知不上去了,现在可好……”她一面回头,喘了两口气,“还好没跟上来。”
回首瞥见宋知柔的神情,眉尖略挑:“你怎么了?”
不就是被人“逮个正着”么,何至于此?跑都跑了,魏元瞻也没追呀。
知柔连敷衍她的心情都没有,只觉得思绪烦乱,心里很不是滋味。
难道在京城中,大家都是一般虚伪吗?什么表亲不表亲的,谁要攀搭他?
忽觉腿脚麻木,恹恹地坐去吴王靠上,对宋含锦说:“三姐姐,我走累了。”
宋含锦一路品咂,渐渐明白了一点,观她如此,倒笑了下,“他们说的也是实话,这有什么。”
知柔当然知道这是实话,可说不上为什么,这句实话从魏元瞻的口中道出,令她十分不快。
她把脸一撇,状作不以为意的模样:“我就想歇会儿,三姐姐别管我了。”
和她相处下来,宋含锦发现她这人有一点与旁人不同。她的娇蛮藏在皮相下,易于揭露,反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
宋含锦倒不着急走了,拂拂衣裙坐下,也不吭声,就这么百无聊赖地待在一起。
许久之后,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是侯府的人请她们过去。料想母亲那头该聊完了,应是来召她们回家,便飞快地站了起来。
许月鸳走出连空院,侧首问刘嬷嬷:“遣人去喊了么?”说的是宋含锦二人。
刘嬷嬷回道:“两个姑娘已经候在前院,没惹事儿,夫人放心。”
她听完却叹了口气:“也不知锦儿跟鸣瑛闹了什么别扭,这两年她一来侯府就挂脸子。从前不是玩的很好吗?”
往前走了几步:“羽儿也是……打老侯爷没了,就没瞧他再来侯府和元瞻一起练枪。两个在府上见了,客气得和生人似的,还打量我看不出来。”
一想到这几个孩子,许月鸳直犯头疼。她抬手捏捏眉心,才刚放下,廊道里的风横扫过来,画出一道长身如玉的影子。
离得近了,那人的仪容越发清晰,她停下脚步,略微低头:“侯爷。”
晌午的阳光照着魏景繁官服的金绣纹案,倒是和年轻时候不同了,有种威严的俊美。
“不必多礼。”他抿唇笑道,“来看月清?”
“是,这就走了。”许月鸳敛神,“我瞧妹妹的脸色并不像她们说的那样,应是无大碍了吧?”
魏景繁轻嗯一声:“前两日稍严重些,现下快好了。”
“那便好。侯爷去吧,我也带孩子们回了。”
她不复多言,颔首同他别过。
回到宋府,天色仍大明着,宋含锦率先踏下马车,等宋知柔。
许月鸳察觉她的动作,当下按捺住,待回屋了才问刘嬷嬷这一月发生之事。
眼下,知柔跳将下来,宋含锦接着马车里未说完的话,道:“那你想穿耳吗?”
“想。”知柔整整衣裙,和她一起走,“阿娘说我打小就没姑娘样子,却很怕疼,所以就一直拖着,一直舍不得给我穿。”
宋含锦方欲张口,眼尾扫见一辆马车停在五丈外的地界。
是宋培玉的马车。
她鼻稍轻哼一声:“他还敢来。”
知柔回头看了一眼,沉默了下,提裙迈过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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