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怀仙便在可汗醉酒的时候,壮着胆子,开口称她要归家,求可汗准许。
于政事上,两国才刚打完,说起来还是他们背约在先,若非汉人皇帝不兴战事,恐怕今年战火也要烧过来了。
所以草原上下对这个形同摆件,又形同人质的公主,态度很悬浮。大多时候就是晾着,偶尔哄一哄,把人留在王庭便是,至于她高兴与否,没有人在意。
昨夜,怀仙当着许多大臣的面,在王帐里跪了半个时辰。可汗只当她又闹性子,一笑而过,还派人为她添衣,恐其着凉。
怀仙气得发晕,今早起来便不肯进食。乌仁图雅与十七王子的生母都去看了她,叽哇讲了好久,她敷衍地点一点头,却是一个字也不曾入耳。
“谁胡说?”恩和皱一皱眉毛,是鄙厌的语气,“她把父汗赏赐给她的女奴都赶了出来,吃的也扔。浪费。”
知柔拨开半身高的杂草,有些明白:“乌仁图雅想让我去劝?”又笃定道,“她不会听我的。”
很奇怪,来北璃这么久,怀仙的脾性像是永远不会改变。
知柔自认不小器,却也不大度,她有点儿记仇。怀仙待她不善,她冷漠应之,时间一长,分明是同国的情谊,却如陌路。
恩和轻轻一笑,他的声音像圣湖中的流水,纯净清冽,说出来的话也很幼稚:“你去骂她就行了。”
经过父汗与公主的几次交锋,他算发现了,这个燕公主吃硬,不吃软。同她细声软语是没用的,要教训她。
知柔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隽秀的眉棱微微一弯,睫羽轻簌,那样瑰丽的颜色在她脸上,明媚得有些惑人。
“她是公主,我可不敢骂她。”
恩和目不转睛地看着知柔,仿佛是天性,他不懂何为失礼。
对她的话,他是不爱听的,那个燕公主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暗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宋知柔怕过谁吗?”
话音甫落,知柔慢慢顿住脚。
晚霞下,她的眉宇显得格外浓重,仿佛叠了一层粉色的墨,眼眸深邃,有荧荧星火,叫暮色一摇,她的相貌实在很漂亮,此刻还有点少见的温柔。
恩和方才所言,知柔觉得熟悉,好像谁也对她说过,却想不起来。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周围不是这样的环境,身边人也不是恩和。
久违的愁思泛上心坎,知柔没再回声,算答应了。
风压过草叶,原始的气味从各处钻来,天穹很低。恩和走在知柔后面,他太高,肩又宽阔,几乎把她完全藏住。
“所以你的心上人,他是谁?”他又提起。
知柔瞧他是没完了,随口说道:“你不认识。”
恩和暗忖,草原还有他不认识的人?
须臾,视线又垂到身前那副腰上,从他的视野,暂时看不见她的短刀。
他默了默,张口:“是你们燕朝的人。”
前面的影子没说话,也没有停步,直向木桩旁边的马儿走去。
恩和不知是庆幸地笑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话说出来是揶揄的:“什么样的男子,分开两三年了,也能叫你念念不忘。”
知柔闻言有些诧异,她大概不会用如此说辞来表达她的情感。
她翻身上马,视线居高临下地斜过来,似乎笑了下:“王子如今还会说‘念念不忘’?”
很快眉眼就没再看他。
真正的男女之情,知柔还不明白。只是她青涩而坚定地认为,她是有点喜欢魏元瞻的。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为了跟知柔的谈话不被旁人听懂,恩和向苏都学了她的语言。他本就会一些,他的养母是汉人。
见她避而不答,恩和因嘲弄而剔起的唇角渐渐归平,跨上马背,安静地踱在后头。
春天的日落漫长,知柔最喜欢这个时辰,抛开一切,只说美景,她甚而有些许眷恋。
晚风扑面,知柔拂了拂散碎的头发,勾去耳后,想起景姚应该要去帐中找她吃饭了。再次回到北璃,与她亲近之人还是她。
知柔手腕微转,正待掣紧马缰,怎料恩和驱马上前,靠近她时,他稍一斜身,长臂拉过她的缰绳,两匹马便被动地贴近了,前半部分近乎挨在一起。
动作一气呵成,知柔只见他的身影偏过来,下一瞬,他就端直脊梁坐在马上,手里拽着两条缰。
他总有法子令人感到意外,知柔敛眉,听他道:“宋知柔,和我比一场吧。”
氤氲的光斑在恩和脸上晃荡,知柔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赢了,你明日和我一起去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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