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门以后,知柔只想驰骋,根本没碰弓箭。
风呼啸而过,飒飒鼓入袖中,知柔一直先于魏元瞻,偶尔侧首回望,唇角微扬,有几分少年般的顽皮。
她尤爱骑马,这是她在北璃最喜欢也最习惯的一件事。每每跨上马背,她便觉天地辽阔,任何烦忧都再难羁绊于她。
桃林距京城将近二十里,偏了官道走窄路,蜿蜒向上,道路陡峭不平。
魏元瞻落后知柔一个马身,看她疾驰,不免心生忧虑。她受过伤,却仿佛没有半分心结,这样险峻的路,她行得分毫不缓,与兰晔的马更像有许多年的默契,驾驭极善。
魏元瞻目光紧跟着她,一门心思都在她的安危上,哪还计较输赢?
到了坡口以后,知柔吁一声,勒住马缰,调过头来看着魏元瞻。一笼橙红的光熏她眉眼,带着几分调侃的笑:“你好慢啊。”
魏元瞻也笑了,有点愠恼,话说出口似讥似赞:“你最厉害。”
知柔翘一翘唇角,翻身下马,将它牵到一棵树下系住,回身对魏元瞻道:“骑射还是下次吧,眼前无物可射。”
此间桃花初绽,空气明净,稍往前有一条溪水,隐约可见蝶影,并无鸟兽。
魏元瞻将马与她的系在一块儿,大步走上去:“你的骑术是谁教的?”
知柔睐他一眼:“不就是你吗?”
“我没教过你这样激进。”
他说的从来都是“不着急”。
知柔走在魏元瞻旁边,闻他语调平稳,却压着不满的韵味,开口解释道:“其实在北璃的时候,我曾有一个想要报复的人。”
她神情坦荡,慢慢说着,“他栖身于龙山,两旬才下来一回。因山路难行,罕有人至,若我轻率前往,行踪必为人所察;况且山道凶险,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其中。”
“是以我觅得一处与龙山地势相类之地,日复一日,自桦林穿行而过,攀至峰顶,再折返而下——如此练习了数月。”
魏元瞻听得挑起眉峰,转目望她一会儿:“后来呢?你是因何要报复他?”
知柔眸光稍黯:“他杀了我的马,还将血抹在我的毡毯上。”
这是草原人寻衅情敌的方式。
知柔在北璃几乎不穿女装,除了王廷一干人等,她的身份未曝于众。那次篝火燕集,有女子误会了她欣赏的眼神,上前邀她跳舞。第二日,她的马便消失了。
而那个北璃男人,他是贵族之后,排场却比王子还大,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人拥随。光天化日底下,知柔不好动手,便打量天黑上山,到他毡房里,在他孤身一人之时,拿丹砂水和棍棒好好吓唬他,给他一个教训。
“我好不容易寻到机会上山,方潜入他帐中,便见他倒在地上,似是痫症发作。我瞧他模样实在可怜,就放了他一马。”
魏元瞻认真地听知柔讲述,与他构想无二——她的世界刺激又危险,她也一成不变,又记仇,又心软。他很怕她吃亏。
这是知柔为数不多和魏元瞻分享经历的时候,说实话,他对她的三年十分好奇,自私地想要参与她的全部。
逮着机会,他将问过几次的话再翻出来:“你在北璃过得如何?”
顿了顿,轻声加了一句,“我想听真话。”
知柔不爱诉苦,无论和谁谈起过往,她皆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好像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然魏元瞻此刻询问,她不再潦草应付,真心想了一会儿,评判道:“时好时坏吧……有人算计我,我也算计别人。”
她抬起眼,瞳眸中闪着纯粹和机灵的笑意,“你是知道的——我这人呀,最是不爱服输,故而最后总是我赢。”
魏元瞻无奈地牵一牵唇,不置可否。
知柔忆起什么,又懒洋洋地添着话:“我在草原上可招人青睐啦,好多呼很1都喜欢我。”
以乌仁图雅为首的许多贵人和年轻姑娘都偏爱知柔,因为她生猛得不似中原人,底子里有一股狠劲儿。往常瞧着不大爱笑,与其亲近了便知,她是一个十足活泼的姑娘。
听她话中掺着北璃语,魏元瞻稍蹙了下眉:“呼很是什么?”
知柔故意道:“你猜呀。”
双手背在身后,随意交负着,明镜般的水面映了桃花,她的衣摆掠过草叶,潇洒得像风。
魏元瞻凝着知柔的侧影,略微想想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不知哪些妖魔鬼怪占了他的位,心里便觉得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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