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过正午,上海滩的阳光惨白无力,那股子阴湿的寒气顺着地缝直往裤管里钻。
三川阁里没暖气,顶棚上挂着个老式吊扇,积满灰尘僵在那儿,衬得那一屋子清冷味儿更浓。
我是被饿醒的。
我睁眼一看,耗子正蹲在门口那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个搪瓷大茶缸子,在那儿呼噜呼噜喝凉水,眼圈黑得跟被人打了两拳一样。
“醒了?”耗子见我动弹,抹了一把嘴,“我就纳闷了,咱这肚皮是无底洞咋的?早起刚吃了八笼生煎,这会儿我又饿得想啃桌子腿。”
我坐起身,感觉脑仁子在那儿蹦迪,疼得一抽一抽的。
水生和老史还在后院躺着,那俩人昨晚上也没睡踏实,半夜我听见水生在那儿磨牙,动静大得跟锯木头似的。
“甭废话,去弄点吃的。”我摸了摸兜,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大团结扔给他,“买肉,大肥肉片子,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点心,不顶饿。”
耗子接过钱,脚底下跟装了弹簧似的,噌地一下就窜出去了。
我看他那背影,心里头咯噔一下。
这小子的速度,比以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那门槛足有小腿高,他都不带抬脚的,直接就那么“飘”过去了。
这他娘的。
我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把饥饿感压下去一点。
不能这么干等着,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真要是到时候这“瓜”熟蒂落,我们几个怕是都得变成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我把烟屁股按灭在满是烟蒂的烟灰缸里,顺手抓起柜台上的电话听筒,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
响了三声,通了。
“我是陈默。”我压低了嗓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没什么起伏的男声:“知道了。半小时。”
挂了电话,我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说话间,耗子已经买回来一大包酱猪头肉和几只烧鸡,正跟水生、老史在那儿狼吞虎咽。
那吃相,要是让外人看见,非得报警说这儿窝藏了几个非洲来的难民。
“给我也留点。”
“老陈,咱这身体……”老史咽下一块肥肉,抹了把嘴上的油,脸色凝重,“我刚才去后面劈柴,一斧子下去,那大腿粗的槐木墩子,直接炸开了。”
“炸开就对了。”我回了一声,“那是咱们拿命换来的。赶紧吃,吃饱了有人来接。”
半小时分秒不差。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弄堂口。
车窗贴着深黑色的膜,在那大太阳底下黑得发亮,跟口棺材似的。
还是上次那个司机,脸板得跟刚刷了浆糊一样,也就是我不认识他,不然非得以为谁欠了他八百块钱没还。
小顾没在店里,他虽然跟我们一块回来了,但他有纪律,一上岸就得去那边报到。
这会儿车上就我们四个。
车门一关,里面的暖气开得挺足,一路无话。
车子在那七拐八绕的弄堂里钻来钻去,最后拐进了一个不起眼的机关大院。
这地方我没来过,看着门口挂着个“物资处”的牌子,其实里面那是别有洞天。
进了一栋灰扑扑的小楼,上了三楼,推开一扇暗红色的木门,周主任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看文件。
屋里陈设简单得令人发指,除了那张办公桌,就是两把折叠椅,墙角立着个暖水瓶,旁边茶几上放着个白瓷烟没客气,一屁股坐在折叠椅上,椅子腿发出嘎吱一声惨叫。
没有过多的寒暄,我把这次在日本夜见岛的经历,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地全说了。
从怎么上的岛,怎么下的矿坑,见到了那悬在半空的“鬼工球”,还有魏宗明那个老妖怪怎么把我们当成小白鼠,给我们种下了“幽冥丝”的种子。
说到关键处,我撩起衣摆,露出肚皮。
只见那肚脐眼周围,隐隐约约有一圈青黑色的纹路,像是一朵没开的花,随着我的呼吸,那纹路竟然还在微微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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