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被楼晟撞见他独自出门,第二日苗青臻醒来时,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每一处关节都泛着隐秘的酸软。
他沉默地坐在镜前,将里衣的领子一丝不苟地拉到最高,严严实实地遮住了脖颈以下所有可能露出痕迹的皮肤,那高度甚至显得有些突兀。
他抬眼看向铜镜,镜中映出的那双眼睛红肿未消,眼尾还残留着过度哭泣后的薄红,连带着下眼睑都带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是被人翻来覆去、不容抗拒地弄了整整一宿。
他起身走到盆架前,用冰冷的清水一遍遍擦洗身体,皮肤被搓得微微发红,可某些深入骨髓的触感和气息,无论如何也洗不干净。
第19章你与金明的事我已经禀告给父皇了
宫里的御医大多被规矩磨平了棱角,性子温吞得像煨在药罐子里的老汤。
而楼晟骨子里依旧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爷,做不来那些低眉顺目、小心翼翼伺候人的活计。
皇帝在这龙椅上已经坐了几十年,他自己就是从孙辈一路熬上来的,深知等待的煎熬与野心的滋长。可他那颗掌控权力的心,依旧如同奔涌不息的江河,笃定而强韧,将皇位坐得稳如磐石,风雨难撼。
他自己不急,可他心里清楚,底下那些儿孙们,一个个眼睛里都冒着攫取的光,像肆意蔓延的杂草,蠢蠢欲动,恨不得立刻将他取而代之。
人老了,那颗多疑的种子便疯狂生长,织成一张胡乱笼罩的大网,将所有人都罩在其中,连往日最得他欢心的贵妃,近来也遭到了冷落。
前些日子,皇帝病了一场。满头的白发如同被烈日炙烤过的枯草,干涩地铺在明黄枕上,毫无光泽,整个人像一株即将倾倒的病树。
整个宫闱上下忧心忡忡,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却无一人敢贸然伸手,去触碰这根牵动着天下、却又摇曳不定的枯朽枝干。
唯独二皇子,在这个微妙关头,斗胆请了楼晟入宫。
楼晟踏入那充斥着药味和龙涎香混合气息的内殿,只见年迈的陛下躺在宽大的龙床上,双眼紧闭,布满老年斑的手中还无意识地抚摸着一颗据说能延年益寿的朱红色灵药。
他将手指轻轻搭在皇帝干枯的手腕上,凝神窥探着那皮肉之下混乱的脉象,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几不可察地皱起了眉。
皇帝就在这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曾经锐利的眸子如今像是蒙上了一层浑浊的薄纱,目光缓慢地汇聚到他脸上,声音带着久病的虚弱和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静:“楼爱卿,朕……究竟如何了?”
楼晟收回手,心里明镜似的。
皇帝长久以来沉迷长生之道,服食各种来历不明的丹药,妄图脱离这具肉体凡胎,差遣仙神听命,身子骨早就被掏空得像燃到尽头的烛花,外强中干,病根深种,已是日落西山,来日无多。
若那些丹药真有奇效,还要他们这些医者何用?
可他不能这么说。
他垂下眼帘,在心中飞快地忖度着措辞,最终口是心非地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陛下这是操劳过度,心神损耗。平日里还需多加保养,静心为宜。您是天下至尊,这万里江山、亿万黎民,还都仰仗着您指点乾坤呢。”
皇帝的脸色却渐渐沉了下来,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他,闻言开口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可他们……都不敢替朕看。”
楼晟垂眸,声音平稳,说自己于医道一途,确实悟出了许多超越典籍文字的真谛。
他言语间暗示,若陛下此次能熬过此关,便如同在追寻长生的漫漫长路上,真正触摸到了新生的门槛。
他为皇帝施了针,细长的银针刺入特定穴位,不过片刻,果见皇帝灰败的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呼吸似乎也顺畅了些许。
二皇子李渊岳见状,几句“妙手回春”、“华佗再世”的夸赞脱口而出,几乎将楼晟捧得天上有地下无。
出宫的路上,夜色已浓。
楼晟一身素白长衫,在宫灯映照下更显得身姿挺拔,气质温文疏离。
李渊岳则穿着一身朱红色锦绣常服,笑嘻嘻地从殿内快步跟上,语气带着点不解和调侃:“方才父皇说要赏你个官职,你为何推拒?这般淡泊名利的作态,可真对不起你的才华。”
一旁穿着妃色宫装的侍女们规规矩矩地垂首行礼,静默无声。
楼晟脚步未停,只淡淡回道:“性子散漫惯了,不想伺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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