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裹挟着草木的清香,漫过明德小学的塑胶跑道。教学楼前的电子屏滚动着鲜红的标语——“阳光亲子运动会,同心同行共成长”,彩色气球拴在栏杆上,在风里轻轻摇晃,把整个校园染得热闹又明媚。
三年级(2)班的教室里,念念正趴在桌上,用彩笔在粉色错题本上涂涂画画。同桌林朵朵凑过来,指着本子上两个手拉手奔跑的小人儿:“念念,你画的是你和爸爸参加亲子运动会吗?”
“对呀!”念念抬起头,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光,“我们要参加‘两人三足’和‘亲子接力跑’,爸爸说一定会陪我拿第一名!”她骄傲地扬起下巴,笔尖在本子上添了一枚金灿灿的奖牌,“我还要把比赛的样子都记下来,这可是我们一起挑战的‘成长难题’呢!”
林朵朵羡慕地眨眨眼:“真好,我爸爸出差了,只能妈妈陪我参加。你爸爸平时那么忙,还特意陪你练跑步呀?”
提到爸爸,念念的笑容淡了些,小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错题本的封面。她想起上周日下午,江亦辰本来答应陪她去小区操场练习两人三足,结果实验室一个紧急电话,他匆匆交代了两句就赶回了单位,只留下她和妈妈对着绑在一起的绳子发呆。
“爸爸……他在忙很重要的工作,但他说运动会那天一定会来的!”念念小声说着,心里却悄悄打起了鼓。她知道爸爸的科研项目到了关键阶段,经常加班到深夜,可这次亲子运动会,她真的太想和爸爸一起参加了。
放学回家的路上,念念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苏晓棠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温柔地问:“是不是担心爸爸不能陪你参加运动会呀?”
念念点点头,眼眶有点红:“妈妈,爸爸会不会又临时有事呀?我们班的同学都说,亲子运动会要爸爸妈妈一起参加才有意思。”
苏晓棠停下脚步,蹲下身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念念,爸爸很爱你,也很重视和你约定好的事。他现在在实验室忙碌,也是为了能更好地陪伴我们。我们再等等,爸爸一定会给我们惊喜的。”
与此同时,江亦辰正在实验室里召开项目推进会。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公式,团队成员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最新的实验进展。“按照目前的进度,下周五的行业研讨会我们必须参加,这是展示我们项目成果的关键机会。”项目助理推了推眼镜,语气严肃。
江亦辰的目光落在日历上,下周五正是明德小学亲子运动会的日子。他的心猛地沉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念念期待的眼神,还有她趴在桌上画错题本时的认真模样。
“这个研讨会能不能协调一下时间?或者我派核心成员参加,我远程同步汇报?”江亦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不行啊江哥,”团队里的年轻研究员急忙说,“这次研讨会有几位行业泰斗出席,他们特意指明要和你当面交流,远程汇报效果肯定不好。”
会议结束后,江亦辰独自留在实验室,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五味杂陈。一边是倾注了多年心血的科研项目,关乎团队的荣誉和未来的发展;另一边是和女儿的约定,是她盼了好久的亲子运动会。他拿起手机,翻到念念发来的语音,小姑娘甜甜的声音带着期盼:“爸爸,我们今天练了两人三足,妈妈说我进步可大了,就等你回来和我一起练啦!”
指尖划过屏幕,江亦辰拨通了苏晓棠的电话。“晓棠,运动会那天我有个很重要的研讨会,可能……”
“我知道,”苏晓棠的声音温柔却坚定,“我刚从念念班主任那里得知,这次运动会有个‘亲子默契大挑战’,需要爸爸和孩子配合完成。念念每天都在偷偷练习,还说要让你看看她的厉害。亦辰,我不是想让你为难,但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有些瞬间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挂了电话,江亦辰走到窗边,看着远处万家灯火。他想起念念第一次用错题本记录数学题时的认真,想起北京颁奖典礼上她挥舞着小拳头喊“爸爸最棒”的模样,想起她因为和朋友吵架而委屈落泪时的无助。作为父亲,他总是在忙碌中寻找陪伴的时间,可这次,他不想再让女儿失望。
“江哥,”项目助理轻轻敲了敲门,“我刚才联系了研讨会的主办方,他们说可以把你的汇报环节调整到上午十点,这样你下午应该能赶回来参加运动会。”
江亦辰猛地转过身,眼里燃起希望:“真的吗?”
“嗯,我跟主办方说明了情况,他们很理解。不过这样一来,你上午需要提前赶去研讨会现场,可能会很赶。”
“没关系!”江亦辰立刻拿出日程本,飞快地记录下来,“上午八点参加研讨会,十点完成汇报,然后立刻赶去学校,应该能赶上下午的比赛!”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路线,研讨会场地离明德小学不算太远,只要不堵车,一定能准时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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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江亦辰提前结束工作回了家。推开家门,就看到念念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把两根彩色的绑带缠在自己和玩偶熊的腿上,笨拙地练习着两人三足。看到爸爸回来,她眼睛一亮,立刻扑了过来:“爸爸!你回来啦!我们快一起练习吧!”
江亦辰蹲下身,抱住女儿温热的小身体,心里满是愧疚:“念念,对不起,爸爸之前没能陪你练习。接下来的几天,爸爸每天都抽出时间,一定陪你练到最好!”
“真的吗?”念念仰起小脸,眼里满是惊喜。
“当然!”江亦辰笑着点点头,拿起另一根绑带,“来,我们现在就开始!记住,两人三足最重要的是默契,要喊着口号一起走,左脚右脚协调好,就像爸爸在实验室里和团队配合做实验一样,一步都不能错!”
苏晓棠端来水果,看着父女俩在客厅里练习的身影,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江亦辰耐心地教念念如何调整步伐,如何配合节奏,刚开始两人总是跌跌撞撞,念念忍不住笑:“爸爸,你走得太快啦,我都跟不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江亦辰放慢脚步,握住女儿的小手,“我们喊口号,一、二、一、二,跟着节奏走。”
“一、二、一、二!”念念大声喊着,小短腿努力跟上爸爸的步伐。客厅里回荡着父女俩的口号声和笑声,绑在一起的双腿渐渐变得协调,从慢慢走到快步走,再到小跑,进步越来越大。
练习间隙,念念拉着江亦辰的手,翻开粉色错题本:“爸爸,我把两人三足的练习要点记下来啦!”本子上写着:“1.喊口号同步步伐;2.爸爸放慢速度迁就念念;3.互相扶着对方的肩膀保持平衡;4.不能着急,慢慢跑。”旁边还画了一个简化的节奏图,用箭头标出左右脚的顺序。
江亦辰看着女儿认真的字迹,心里暖暖的:“我们念念真是太聪明了,把练习当成‘解题’来做,一定能拿第一名!”
接下来的几天,江亦辰每天都准时回家,陪念念在小区的操场上练习。夕阳下,父女俩绑着腿奔跑的身影成了小区里一道温馨的风景。有时候江亦辰会故意放慢脚步,让念念主导节奏;有时候会假装要摔倒,逗得念念哈哈大笑;有时候两人不小心摔倒了,就一起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继续练习。
“爸爸,你看!我们现在跑得越来越快了!”念念气喘吁吁地说,小脸上满是汗水,却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江亦辰擦了擦女儿额头上的汗,笑着说:“这就是默契的力量!就像爸爸和团队一起做科研,只有互相配合、互相迁就,才能攻克难题。亲子之间也是一样,只有用心沟通、互相理解,才能越来越默契。”
运动会当天,天公作美,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明德小学的操场上人山人海,家长和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各班的队伍穿着统一的服装,整齐地排列在操场上,五颜六色的班旗在风里飘扬。
江亦辰一大早就赶去了研讨会,他穿着西装,快速完成了汇报,不顾主办方的挽留,匆匆换下衣服,穿上和念念同款的天蓝色亲子运动服,驱车赶往学校。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三年级(2)班的队伍旁时,正好赶上运动会开幕式结束,即将开始各项比赛。
“爸爸!”念念看到江亦辰,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只小鸟一样扑进他怀里,“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赶不上了呢!”
江亦辰紧紧抱住女儿,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对不起念念,爸爸来晚了一点,但没有错过我们的比赛。”他看了看手表,“‘两人三足’比赛还有半小时开始,我们再去热身一下!”
苏晓棠笑着递过绑带:“我就知道你能赶回来。念念刚才还一直在问我爸爸什么时候到,现在可算放心了。”
江亦辰接过绑带,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右脚和念念的左脚绑在一起。指尖触到女儿温热的小腿,他轻声说:“念念,别紧张,就像我们平时练习的那样,跟着口号走,爸爸会一直陪着你。”
“嗯!”念念用力点点头,小手紧紧握住江亦辰的手,“爸爸,我们一起加油,争取拿第一名!”
两人来到操场边的空地上热身,江亦辰喊着口号,和念念一起慢慢跑了起来。经过几天的练习,他们的步伐已经非常协调,跑起来又稳又快。旁边其他班的家长和孩子都投来羡慕的目光,有人忍不住说:“这父女俩配合得真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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