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方才,路眠也没明白今夜白衣人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倘若真是要杀人,之前在旭阳殿中那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随手抓一个就能当作人质,为何不动手呢?
就在他沉浸在今夜那场缠斗中之时,有人推了房门进来。
那人身上还披着不大合身的玄色外衫,太长而拖在地上的那部分被她虚拢着包在怀里,除此之外,她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陆檐停了步子,手依然在颤抖,却还是见礼:“探秋姑娘。”
“柳公子不必如此。”
进了屋她便将那外衫脱下来叠好,正要放到一旁留待之后洗净后交还路眠,就见原本八风不动坐在桌后的青年像是不经意地往这边看了一眼,而后便起身将那外衫接了过来。
“一路走过来,衣摆沾了不少灰尘,还是换一件吧。”
她这话也不是无的放矢,路眠作为太子的贴身侍卫,在此处自然是有一间居室内,虽说内里都是一水儿的玄色衣衫,换了也看不出来罢了。
路眠却不在意,他甚至没拍一拍衣上尘土,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披在了身上。
做完这一串动作,他方才回道:“不妨事,反正在旭阳殿打了那一架都烂了,这衣裳该扔了。”
穿着破破烂烂、满是尘土的外衫,路眠从善如流地将从楚袖手中接过的食盒打开,从中端出了两碗看起来一模一样的汤药便进了内室。
楚袖对他越俎代庖的行为接受良好,甚至有余裕请陆檐坐到桌边。
陆檐婉言拒绝:“抱歉探秋姑娘,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他连一向的谦称都忘了。
“柳公子,我要与您聊的正是柳小姐的事情,或者更详细些来说,是柳小姐身上的怪病。”
一说起柳臻颜,陆檐登时便冲了过来,双手按在桌上,倾身而下急促地问道:“颜儿究竟是什么病症?先前不是说已经快要好了吗?”
面对他的质问,楚袖表现得极为镇定:“先前的确是在好转,但是今夜生了变故。”
说着,她从随身带着的药囊中取出了一个仅有半个巴掌大的木盒,锁扣拨弄开来,便见得内里凹陷处陈放着四分五裂的雪白颗粒。
“就是这东西害了颜儿?”陆檐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来,只细嗅了一会儿,迟疑道:“是海棠香?”
“正是,传言域外育有一品极为特殊的海棠。瓣有七片,为墨痕深浅之色,蕊有七支,顶端银白,呈北斗七星之态,故得名七星海棠。”
“其味浅淡,投入香料之中更是极难察觉。”
陆檐闻言神色大变,将那木盒啪的一声合上,急声道:“这东西既然有毒,我们岂不是都中招了?”
“非也。”纤细的指尖点在木盒之上,她向陆檐解释:“七星海棠香味无毒,有毒的是其花瓣枝茎中的汁液。若是不慎沾染,顷刻便会侵入肌肤。”
“最初会长久的昏睡,再之后便是呕血不止,待到病入膏肓之时,人身上便会出现如同剧烈撞击留下的淤痕般的青紫斑块。”
“斑块长满全身之时,便是此人身死之日。”
这番骇人听闻的言语将陆檐吓得不轻,他仿佛已经失了魂一般,望着那极小的木盒,嘴巴开开合合,半晌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她也知道将七星海棠的名号说出来,多少有些唬人,但她的本意也不是靠着这东西恐吓陆檐,而是想为柳臻颜寻条活路,起码是在东宫的活路。
“实不相瞒,七星海棠之毒在昭华极为少见,便是太医署也不过丁点资料,秦女官与李大人醉心于此已有数月,列出了不少解决的方子。”
“但这些药早先并没有人尝试过,也无从得知到底能不能将此毒遏制。”
“今日我将这些事情告知柳公子,便是想问柳公子,可愿意让柳小姐试药?”
如她所想,陆檐陷入了长足的沉默之中,久到路眠都从内室里端着空碗出来,他还未曾给出个明确答案来。
楚袖坦然问道:“柳小姐情况如何?”
路眠将空碗放回食盒之中,瞥了一眼尚在纠结中的陆檐,道:“两碗药灌下去,止痛止血双管齐下,方才我出来时已经平稳睡下了。”
“如此便好。”她松了一口气,倒也不步步紧逼,只是同陆檐剖白道:“今夜各种事纷至沓来,想来柳公子也需要些时间考量。”
“柳小姐中毒尚浅,缓个一夜还是使得的。”
“若是柳公子有了决断,明早告知于我便是了。”
言罢,她便自座上起身,一手拎起那装着空碗的食盒,同陆檐告别。
路眠也是紧跟其后,两人一同往太子正殿的方向而去,走出去一段距离后,楚袖率先开口:“那白衣人的身份,你心中可有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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