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是九寸厚的楠木,内嵌三道铜锁。黑影没有试图撬锁。他从腰间取出一个扁平的皮囊,倒出些许泛着金属光泽的粘稠液体,涂抹在门轴与门槛的连接处。液体无声腐蚀着木头,发出极细微的“滋滋”声,混在雨声里,几不可闻。片刻,他用手掌抵住门扇,一股巧劲微震,整扇门竟被无声卸下。手法匪夷所思,绝非中原路数。
殿内,他目标明确。绕过外间的书案,直接走向靠墙的紫檀木博古架。指尖在架子上方第三格摸索,轻轻一按,一块隔板弹开,露出一个暗格。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两样东西:
一册以特殊丝线装订的、封面无字的蓝皮簿册——《枢密院暗档》。
一卷材质似帛非帛,边缘泛黄,绘满奇异机括图形的卷轴——《天工谱》(伪)。
黑影将两物迅速纳入怀中特制的防水油布囊。就在准备还原暗格时,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注意到,暗格内层,用极细的针刻着一行几乎无法辨认的小字:
“月隐西楼,秤平星现”
他瞳孔微缩,来不及细想,耳廓微动——殿外风雨声中,夹杂了一丝衣袂破空的异响!绝非例行巡逻的禁军!
毫不迟疑,他如同鬼魅般倒射而出,并非按原路返回,而是直接撞向殿后一扇紧闭的菱花窗!身体在触窗的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仿佛没有骨头,竟从狭窄的窗棂间隙硬生生“挤”了出去,落入殿外瓢泼大雨中,瞬息不见。
几乎在他消失的下一秒,另一道身影如大鹏般落在殿前。来人一身皇城司公服,身形魁梧,眼神锐利,正是皇城司副指挥使,耶律宗真。他乃辽国归化之人,向来以勇武和……急于立功着称。
“有贼!”他鼻翼翕动,闻到空气中残留的、那奇特腐蚀液的微酸气息,又看到被破坏的门轴,脸色铁青,“竟敢夜闯宫禁!追!”
他身后一名老成属下迟疑道:“指挥,是否先禀报……”
“禀报个屁!”耶律宗真粗暴打断,脸上是混合着愤怒与兴奋的光,“等那些文官扯皮,贼人早跑没影了!此人手法诡异,必是条大鱼!跟我来,抓不到人,老子拧下你们的脑袋!”
他带着一队亲信,循着那几乎不存在的、被雨水快速冲刷的痕迹,莽撞地坠入黑暗。殊不知,他追赶的,并非仅仅是那个黑影,更是一个即将把他、乃至整个皇城司都卷入旋涡的巨大阴谋。
几乎在宫中警钟被敲响的同时,汴京城南,那处挂着“三教仲裁院”匾额的僻静院落。
包拯还未歇息。他坐在书案后,额上的月牙疤在灯下显得愈发深刻。他正在看一份关于近期市面上出现劣质“青盐”的诉状,手指无意识地按压着左侧肋下——那是旧伤所在,每逢阴雨天便隐隐作痛。
公孙策推门进来,带来一身湿气和一个更令人心惊的消息。
“大人,宫中急报,有贼人潜入庆寿殿,盗走了……《枢密院暗档》,还有,那卷《天工谱》。”
包拯按压肋下的手指猛地一顿。他抬起眼,眼中没有惊讶,只有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丝“终于来了”的凝重。
“《暗档》记录边将阴私,流落在外,边境必生乱子。”他声音低沉,“那《天工谱》……前朝呕心之作,所载火器若现世,是祸非福。”
此刻,盗书之人——邵逸人最得意的门生,正将两样东西呈给在密室中等候的老师。邵逸人只看了一眼那卷《天工谱》,便淡然一笑:“赝品。宫中那位,也不全是废物。不过,足够了。”他要的,从来不是图谱本身,而是“图谱被盗”这个事件,所能引爆的连锁反应。
“皇城司那边如何?”包拯问。
“耶律宗真已带人去追了,”公孙策眉头紧锁,“他性子急躁,我怕……”
话音未落,雨墨像只湿透的猫儿般从窗口翻入,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
“别指望那莽夫了。”她语带讥讽,“我刚从‘老地方’回来,听说黑市上有人悬红,要买西夏‘一品堂’高级密探的人头,限期三日。巧的是,咱们耶律指挥使,以前在边境,可没少跟‘一品堂’打交道。”
展昭无声地出现在门边,抱剑而立,脸色凝重:“有人在煽风点火,想把水搅浑。或者说……想把祸水,引到特定的人身上。”
包拯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被雨水模糊的夜色。盗书,边疆隐私,前朝火器,西夏密探,悬红……这些散落的点,在他脑中飞速连接。
“他们拿走的,不只是两样东西。”包拯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拿走的,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魔盒,释放出猜疑、混乱和战争的钥匙。”
“而我们,”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依旧站在他身边的同伴,“必须在盒子完全打开之前,找到它,并……彻底锁死。”
院外风雨更急,仿佛有无数魑魅魍魉在暗夜中咆哮。
新的风暴,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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