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与无声的誓言在光之国广场上空盘旋之际,天幕上那深沉的黑暗并未立刻散去,反而如同稀释的墨汁般缓缓流转,将画面再次牵引向那片吞没了挚友与少女的大海。
海面之下,时间仿佛凝滞。
阳光穿透层层水波,化作摇曳的光柱,将昏暗的深海切割成明暗交织的迷宫。海水冰凉刺骨,无声地包裹着那两具相拥下沉、逐渐失去温度与轮廓的身影。
瑟拉菲娜散开的长发与露露的黑发早已在水中彻底纠缠,不分彼此。染血的裙裾与残破的鱼尾无力地漂浮着,如同两片凋零的、正在被深海缓慢吞噬的花瓣。她们的身体在重力的牵引下,继续向着那大海深处坠落。
露露的脸上依旧带着那份解脱般的平静,而瑟拉菲娜空洞的眼眸半阖着,脸上最后的泪痕已被海水稀释,只剩下一种彻底放弃后的安宁。死亡的气息,如同附骨之疽,缠绕着她们,要将她们拖入彻底的虚无。
然而,就在她们即将被永恒的黑暗与冰冷彻底吞噬,灵魂也仿佛要随之彻底散逸的刹那——
一点微弱却异常纯净的、如同深海之心般幽邃的蓝色光芒,毫无征兆地在她们相拥的身体周围悄然亮起。
那光芒并非来自外界,倒像是从从她们至死未曾松开的手指间......从那份被玷污、被摧毁,却在生命最后一刻以最惨烈方式重新凝聚、超越了生死与背叛的“联结”之中......悄然萌生。
起初只是萤火般的一点,随即,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蓝色的光晕无声地荡漾开来,迅速将两具冰冷的躯体完全笼罩。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与......守护的意志。它仿佛有生命一般,轻柔地抚过瑟拉菲娜苍白染血的脸颊,拂过露露紧闭的双眼和那半身触目惊心的白骨,最后凝聚在她们紧紧交握、至死未曾分离的手上。
那十指紧扣的姿态,即使在冰冷的海水中,即使生命已然消逝,也依旧固执地维持着,仿佛那是她们对抗这个残酷世界、对抗那无形恶意的最后堡垒。
蓝色的光芒仿佛被这姿态所触动,变得更加凝实、更加温暖。它不再仅仅是光芒,更像是一股柔和却坚定的水流,温柔地环绕、托举着她们,改变了她们下坠的方向。
不再是无助地沉向黑暗的深渊。
而是被这奇异的蓝光牵引着,如同两片被深海温柔接纳的、回归故乡的落叶,向着大海更深、更静谧、也更无人打扰的某个所在......缓缓漂去。
光芒如同一盏无声的引路灯,在幽暗的海水中划出一道静谧的轨迹。她们的身体在蓝光的包裹下,显得异常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最深沉的睡眠。
海流无声地推动,蓝光温柔地指引。不知过了多久,她们最终消失在了深海那孕育着无数秘密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最后一点幽蓝的光芒,如同一个沉默的句号,在她们消失的方向缓缓熄灭,重归永恒的寂静。
至始至终,她们的手......始终紧紧相握着。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即使死亡,即使沉沦,即使被世界遗忘......这份由背叛铸就、却又在毁灭中涅盘的、扭曲而永恒的“友谊”......永不分离。
.........
画面切换。陆地,时间流逝。
那艘承载了绝望与终结的空荡小船,并未一直孤独地漂浮在海天之间。几天后,它被例行巡逻的海岸卫队发现。
小船被拖回岸边,船板上那柄孤零零的燧发手枪,以及旁边那几滴早已干涸发黑、几乎与木板融为一体的血迹,立刻引起了调查人员的警觉。
很快,这柄造型古朴却带着不祥气息的武器,连同初步的调查结果,被呈送到了瑟拉菲娜的家族——那片领地名义上的统治者,里西斯伯爵的面前。
装饰华丽却冰冷压抑的书房里,年迈的里西斯伯爵正对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出神。自从女儿瑟拉菲娜在拍卖会当日失踪,连同那位拍下“稀有展品”的亲王也陷入某种诡异的沉默与混乱后,不祥的预感就像这天气一样,沉沉地压在他的心头。
当仆人面色苍白、双手微颤地捧着一个铺着天鹅绒的托盘走进来,托盘上静静躺着那柄燧发手枪时,里西斯伯爵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他认得这把枪。
这是他已故妻子,瑟拉菲娜的母亲,家族中那位以果敢和叛逆闻名的女性,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之一。
他曾明令禁止瑟拉菲娜接触,但她小时候似乎偷偷找到过钥匙......他曾为此发过脾气,训斥过她,然后......便忙于领地事务和贵族间的周旋,渐渐忽略了女儿眼中日益增长的寂寞与疏离。
“父亲!有妹妹的消息了吗?!”
急促的脚步声和带着焦急与最后一丝希望的呼喊从门外传来。菲利克斯,瑟拉菲娜的兄长,一个高大英挺却同样被连日搜寻和担忧折磨得面容憔悴的年轻人,猛地推门而入。
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父亲身上,然后......顺着父亲僵硬的目光,落在了托盘上那柄手枪上。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
菲利克斯脸上的焦急凝固了,转化为一种难以置信的空白。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柄枪上,尤其是枪身上那些难以擦拭干净的、暗红近黑的血迹,以及枪口附近那仿佛还残留着的、令人不安的痕迹。
书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细微噼啪声,显得格外刺耳。
里西斯伯爵极其缓慢地伸出手。他的手指在触碰到冰冷的枪身时,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无法握稳。
他最终还是将枪拿了起来,紧紧攥在手中。金属的冰冷透过掌心,直刺骨髓,仿佛握着的不是一件武器,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一块......从女儿冰冷躯体上剥离下来的、最后的遗物。
他低下头,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枪身上的血迹,鼻翼剧烈翕动,呼吸变得粗重而艰难。
那些干涸的暗红,在他眼中不断放大、扭曲,仿佛化作了瑟拉菲娜苍白染血的脸,化作了她最后空洞死寂的眼神,化作了那句轻如耳语却重如千钧的“你们......从来都不喜欢我”......
“是......米娅的......”菲利克斯干涩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一种仿佛喉咙被砂纸磨过的嘶哑“是斯特拉.........留给她的......那把......”
他没有说完,因为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噗通”一声闷响。
不是里西斯伯爵,而是菲利克斯。这个向来以坚毅稳重着称的家族继承人,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支撑的力气,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他低着头,宽阔的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耸动起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滚烫的、混合着无尽悔恨与痛苦的泪水,大颗大颗地砸落在地面,晕开一片片深色的水渍。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妹妹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软糯地叫着“哥哥”,想起她逐渐长大后眼中越来越多的寂寞和欲言又止,想起自己总是以“家族责任”、“男子汉的担当”为由,忽略她的心事,甚至有时会觉得她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和沉默有些烦人.........他从未真正试着去了解,在那个华丽而冰冷的牢笼里,他唯一的妹妹,究竟过着怎样孤独的生活,渴望着怎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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