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还是个因为贪玩而偷偷溜出家门的孩童。她弄到了一条小小的、简陋的渔船,仗着一点浅薄的划船技巧,就敢独自驶向看似平静的海面。
然后,海流将她带离了熟悉的岸边,带到了一个陌生的海域。船桨丢失,小船开始进水,四周只有茫茫大海和嶙峋的怪石。恐惧淹没了她,她坐在逐渐下沉的小船上,无助地哭泣。
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将结束时,海水泛起了一阵奇异的涟漪。
一个有着黑色长发、清澈眼眸的“小女孩”,从水中探出了头,好奇又带着一丝胆怯地看着她。那就是露露,那时的露露,比她想象的还要年幼,眼中是对人类世界纯粹的好奇。
露露没有因为她的哭泣和船只的困境而害怕,反而小心翼翼地靠近,用她冰凉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了拉瑟拉菲娜湿透的裙角。然后,她潜下水,用她纤细却有力的手臂,推着那艘即将沉没的小船,一点一点,艰难地,将它推回了安全的、靠近岸边的水域。
当瑟拉菲娜终于脚踏上坚实的沙滩,惊魂未定地回头时,只看到露露远远地浮在海面上,对她挥了挥手,然后像一尾真正的鱼儿般,轻盈地消失在碧波之下。
那次相遇,没有语言,只有最纯粹的善意与援手。从那时起,瑟拉菲娜就记住了那片海域,记住了那个神秘的、会救人的“海中仙女”。
后来,她一次次偷偷前往那片海岸,最终才换来了露露小心翼翼的靠近,以及她们之间那段跨越种族、建立于纯粹善意与好奇之上的、短暂却美好的友谊。
她们是在那里相遇的。
如今,她也要在那里......送她离开。
瑟拉菲娜终于抵达了那个熟悉的、被海浪半掩的岩洞。洞内依旧残留着那场背叛与抓捕留下的混乱痕迹——散落的碎石、拖拽的痕迹、甚至还有一小片从露露身上被扯落的、带着珍珠光泽的鳞片,孤零零地躺在潮湿的沙地上。
瑟拉菲娜的目光在那鳞片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她轻轻地将怀中的露露放下,让她靠坐在岩洞干燥一些的内壁旁,用那件破旧的外裙仔细垫好。
然后,她转身出了岩洞。没过多久,她拖回了一条更小、更简陋、似乎是渔民废弃的小船。船体有些漏水,但勉强能用。
她再次回到露露身边,这一次,她蹲下身,极其轻柔地,用手指拂开了遮住露露脸颊的、沾着血污的乱发。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露露......”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的味道“我们......回家。”
她再次抱起露露,将她小心地安放在那条漏水的小船上,用能找到的一切干燥海草和那件外裙,尽量垫稳她的身体和......那副白骨鱼尾。
然后,她自己也上了船,拿起那对简陋的船桨。
小船被她奋力推离岸边,滑入微明的海面。她划动船桨,朝着记忆中海流的方向,朝着那片她们最初相遇的、更深更远的海域划去。
海面平静,只有船桨划破水面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越来越响的骚动与喧嚣。但那一切都与她们无关了。
瑟拉菲娜只是沉默地划着桨,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越来越深邃的海面。她的脸上没有泪水,只有一片死寂的平静,和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决绝。
小船终于抵达了某个特定的位置。这里的海水颜色更深,海流也更复杂。瑟拉菲娜停下了划桨的动作,任由小船在海面上微微起伏、打转。≥
泰罗已经停止了所有动作,连眼灯都仿佛失去了焦距,只是木然地看着瑟拉菲娜近乎麻木地解开皮带,抱起露露,走出城堡,走向海边。
他看着那艘漏水的小船,看着瑟拉菲娜将露露安放上去,看着她划向深海,看着她最终停下......一种无法言喻的悲怆,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愤怒的火焰熄灭了,只剩下冰冷刺骨的悲伤,和一种对命运如此残忍的无力感。
贝利亚依旧沉默,但眼灯不再仅仅盯着炼狱景象,而是跟随着瑟拉菲娜移动。看着她近乎麻木地行动,看着那艘驶向深海的小船,他再次溢出一声极其轻微的、意义不明的冷哼。
那哼声里,没有了之前纯粹的厌恶或暴躁,反而多了一丝......近乎“了然”的、冰冷的嘲讽。似乎这种“善始恶终”、这种“美好终将被碾碎”的戏码,才是他认知中宇宙运行的常态。
伏井出K依旧紧紧抱着小陆,将自己的脸埋在儿子的发间。他能感觉到怀中小陆身体的细微颤抖,似乎从完全的呆滞中恢复了一丝知觉,但那知觉带来的,是更深的寒意和悲伤。
伏井出K没有抬头去看天幕上那艘孤零零的小船,但他能想象那幅画面——晨曦,海面,承载着毁灭与诀别的小船。那画面与他记忆中某些绝望的片段产生了冰冷的共鸣。
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小陆,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温度、所有的存在感,都传递给这个同样在经历心灵冲击的孩子,用这种方式,无声地对抗着屏幕内外弥漫的绝望。
小陆在被伏井出K紧紧抱住、隔绝了部分视觉冲击后,听觉和那种弥漫的氛围依然让他感同身受。他不再完全呆滞,泪水开始无声地、汹涌地流淌,浸湿了伏井出K肩头的衣物。
他能“听”到天幕上海浪的声音,能“感觉”到那种冰冷、死寂、诀别的氛围。他想到了奈奈姐姐,想到了她曾经的笑容和温柔,再想到屏幕上那具白骨和血泪......巨大的心痛和一种近乎窒息般的悲伤攫住了他。
他反手也紧紧抱住了伏井出K,将脸深深埋进去,肩膀因压抑的哭泣而微微耸动。佩嘉紧紧贴着他,传递着同样悲伤而无助的颤抖。
赛罗在赛文的怀抱和拍抚中,那狂怒的火焰逐渐平息,但并未消失,而是沉淀成了更深的痛苦。他看着瑟拉菲娜一步步走向海边,看着那艘小船,看着她在海上停下......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不是救赎,不是解脱,而是......最后的告别。是将那份被彻底玷污、被残酷毁灭的美好,归还给最初的起点,也是终结之地。这种认知带来的,不是释然,而是更加沉重的哀伤。
他将脸更深地埋进赛文的怀里,仿佛想从父亲坚实的怀抱中汲取对抗这份无边悲伤的力量。赛文感觉到儿子的变化,拍抚的动作更加轻柔,无声地传递着“我在这里”的支持。
红凯依旧跪在地上,但当小船的画面出现,瑟拉菲娜说出那句沙哑的“我们回家”时,他猛地抬起了头,泪流满面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扭曲。那是一种混合着无尽心痛、一丝微弱慰藉、以及更深切绝望的复杂表情。
他的奈奈......在那一世的最后,被唯一的朋友,以这样一种方式,送回了大海。可那还是“家”吗?那具残骸,还能回到哪里去?巨大的悲伤再次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他弓起背,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伽古拉依旧站立如松,但那双冻结的眸子,在瑟拉菲娜划船出海、最终停下的画面中,似乎微微动了一下。他看着那片海,看着那艘静止的小船,看着瑟拉菲娜那死寂平静的侧脸......他仿佛看到了某种仪式的终结,也看到了某种......新的东西的萌芽。
不是希望,不是救赎,而是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决绝、将所有柔软与天真彻底剥离后,剩下的......某种坚硬的核。这让他灵魂深处那刚刚滋生的、永恒的憎恨与誓言,仿佛找到了一个遥远的、朦胧的映照。他依旧没有动,只是那握着红凯肩膀的手,不自觉地,极其轻微地,收紧了一瞬。
奥特之父与奥特之母紧紧相拥。奥特之母在昏迷中似乎也感受到了那份悲怆,眼角不断有泪水滑落。
奥特之父仰头望着天幕,看着那艘象征终结与归还的小船,眼中除了沉痛,更添了一份苍凉与深重的责任感。他看到了美好被毁灭的全过程,看到了背叛、贪婪、残忍所能达到的极致。这不仅仅是一个悲剧,这是一记沉重的警钟,敲响在光之国、敲响在所有崇尚光明与生命尊严的存在心中。
奥特兄弟们无不面色凝重如铁。作为战士,他们习惯面对战场上的生死,但眼前这种源于人性之恶、精心烹制的精神凌迟与终极毁灭,让他们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与......警惕。
佐菲的计时器光芒恢复了稳定的闪烁,但那份光芒中,似乎也带上了一丝寒意。他开始在心中急速思考,光之国的法律、宇宙警备队的职责,在面对类似“亲王”这样藏匿于文明阴影中的、以“研究”或“传统”为名的极端之恶时,该如何更有效、更彻底地介入和铲除。
梦比优斯在希卡利怀里,哭泣已经变成了无声的抽噎,他紧紧抓着希卡利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希卡利搂着他,目光却依旧锐利地审视着天幕。他紧紧地抱住梦比优斯,用身体的接触传递微不足道的安慰。
盖亚与阿古茹并肩而立,周身的气息异常沉重。作为与地球紧密相连的存在,他们对这种针对海洋生灵、对“生命”本身进行如此亵渎与毁灭的行为,感受尤为深刻。
盖亚的光芒显得黯淡,仿佛大地也在为这份殇痛而哀悼。阿古茹周身的气息冰冷而压抑,如同即将爆发的深海暗涌,那是对海洋被如此玷污的怒意,也是对“露露”最终归于大海这一结局的、一种复杂难言的悲怆与......某种宿命般的认可。
迪迦静静站在他们身边,目光中蕴含着同样深沉的思绪。连一向活泼的戴拿也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整个光之国广场,依旧被那艘漂泊在晨曦海面上的小船所象征的“终结”与“殇”的余韵笼罩。没有奥说话,所有奥都沉浸在各自的震撼、悲伤、愤怒与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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