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有点苍白,倚着墙微微垂下眼,想趁这个机会稍稍休息一下。
“要不还是别看了,太惨了……”
其他人说了什么她都没怎么听,唯独这句话飘到了耳边,像是刻意要让她听得清清楚楚。
女警察显然是护着她,怕她像张璇一样被吓到崩溃,语气很小心,犹豫不决的样子。
十年前,她第一次造访警局,被人客客气气地带到停尸房门口。领她来的女警察揽着她的肩,小心翼翼地看向紧闭的门扇,犹豫着跟同事说:“别让小姑娘看了吧,太惨了。”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
穿越十年的光阴,同样的情境又降临在她身上,像是个纠缠不休的诅咒,但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十六岁的少女了。
唐璨抬了抬眼,淡淡地打断他们:“没事,带我去看吧。”
既然她坚持,那也就没人有理由反对了。女警察领着她去认尸体,路上小心地觑着她的脸色:看起来还好,除了彻夜未眠的疲惫,没有什么恐惧或者惊慌的情绪在。
她觉得奇怪:“现在的女孩子胆子这么大吗?”
到了三具被白布遮罩的尸体跟前,她示意唐璨:“三个死者都在这里了。”
说着,又有点紧张地提醒她:“你看一眼就行了,这状况……真的不太好看。”
唐璨走上近前,掀开白布。
先看见的是房东李姐的尸体,僵死凝滞的面孔毫无血色,一点也看不见平时热情的模样。
她瞥了一眼女警察,见她目光往旁边看,显然是不太想直面尸体的惨状,于是趁着这空隙,把白布往下掀了一点,看向尸体的咽喉。
李姐的咽喉处被人割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明显是利器割裂的,也不知道死的时候流了多少血。
唐璨脸色发白,甩下手中的白布,潦草掀开另外两张,匆匆看了一眼,说:“是我房东,我认得。”
她也没等女警察回答,自己转身快步走出停尸房,心跳才后知后觉地鼓噪起来,砰砰的声音撞击着耳膜,敲得她一阵头晕目眩。
她坚持要看,就是为了验证心里的猜测:当年她的家人,也是被割喉而死的,如果这件事对应的是她的经历,那他们的死法应该也和当年一样。
凶手不仅仅针对了陈莳萝,同时也把她算计在内。他像在完成某项工作,一丝不苟地计划了所有步骤,并且有条不紊地一一实行,从林澄到王允珍,再到赖真和她的房东一家,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影子。
他像跗骨之蛆般如影随形,但偏偏又无迹可寻。
女警察急匆匆追上来:“唐小姐?你还好吧?”
唐璨站稳了,潮水般上涌的情绪又在一瞬间全数退去:“我没事,就是有点难受。”
她示意了一下停尸房的方向,叹了口气:“我租房有好几年了,跟房东一家也算有点交情。她丈夫和儿子我不太熟,但她人还挺热情的,这么突然就没了,还是被人害的,我真有点接受不了……”
“这个我们理解,”女警察连忙安慰她,“这件事性质恶劣,我们必须要尽快找到凶手。唐小姐,你有什么知道的,最好都告诉我们,有些看着不起眼的小事,说不定都有帮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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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询问下来,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了。
唐璨走出审讯室,到另一边去叫张璇起床。
张璇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一眼看见熟悉的人,好不容易干了的眼泪又要流下来了:“唐唐,你终于来了。”
她想起昨晚的遭遇,又有点哽咽:“李姐她……”
“我知道,他们已经跟我说过了。”唐璨平静地回答,伸手扶她起来,“我们可以回去了,先去吃个早餐吧。”
她把口罩戴上,扶着张璇走出了警局。
对于房东一家,她其实知之甚少,毕竟她对外人的一切事情都不太感兴趣,唯一的印象就是房东的儿子和丈夫经常出差,而房东李姐审美格外感人,常年穿一套运动服,喜欢跳广场舞。
这些印象肤浅而无用,都仅限于邻居间的泛泛了解。
一个多小时的询问里,她就只想起了一个问题:“李姐经常穿运动服,而且是长袖的。我记得我刚搬来的时候,她过来帮我收拾东西,袖子卷上去露出手臂,我看见她手臂上有纹身。”
这算是个线索了,做笔录的警察追问:“那你知道纹身的图案是什么吗?”
“我当时没仔细看,”唐璨遗憾地说,“而且也过去好几年了,我没什么印象了。”
再次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她和张璇坐在路边的小店里,面前有一碗豆浆和一屉小笼包,张璇眼圈还是红的,眼睛肿得几乎睁不开。昨天晚上刚看过血腥的场面,这一晚上又反复折腾,她完全没有胃口,只喝了几口豆浆,小笼包就吃了点面皮。
她趴在桌子上,情绪低落,怎么也提不起精神,见唐璨若无其事地吃早餐,不由得问:“唐唐,你怎么还吃得下啊?”
“不吃难道饿死吗?”唐璨觉得好笑,“习惯就好了。”
“我第一次碰见这种事,上哪去习惯啊?”张璇皱着眉头,“我想想都觉得好害怕啊,而且你是没看见,当时门一开……”
她一想起来就觉得要作呕,连忙把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丢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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