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史阿见牛辅已死,向华雄、徐荣告知了一声,然后史阿就率先前往潼关。华雄、徐荣率军随后出发。
夜幕低垂,潼关城头火把摇曳,将李肃焦灼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他紧攥着冰凉的城墙垛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目光死死锁住关外那条蜿蜒入黑暗的官道。秋风卷着关隘特有的尘土气息扑面而来,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燥热。
牛辅离关的消息像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他胸腔里激起层层希望的涟漪,但他必须按捺住,不能让这情绪在脸上泄露分毫。他深吸一口气,那空气里混杂着士兵汗味、皮革锈迹和隐隐的血腥气,这是潼关日日不变的味道,今夜,或许就要彻底改变了。
“大人,夜寒露重,不如先回署中歇息?”亲兵在一旁低声劝道。
李肃摆了摆手,声音有些发紧:“无妨,我再看看。关防重地,不可懈怠。”他需要留在这里,第一时间看到那个约定的信号。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刻都像是在炭火上煎熬。他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史阿是否得手?计划若有纰漏……不,不会,那史阿是王司徒亲选的高手,据说剑术通神。可万一牛辅命大……各种可能性像毒蛇般噬咬着他的理智。
就在他几乎要按捺不住时,城墙阴影里,一个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来人一身夜行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正是史阿。他动作轻盈如猫,来到李肃身边,低声道:“李大人。”
李肃猛地转身,心脏几乎跳出喉咙,他强压激动,也压低声音:“如何?”
史阿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幸不辱命。牛辅已毙命于崤山古道,沿途痕迹也已处理干净。”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间冲上李肃的头顶,让他微微眩晕。他下意识地扶住墙垛才稳住身形,脸上肌肉因极力克制而微微抽搐。成了!竟然真的成了!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掌控潼关、迎接联军、加官进爵的景象。
但他迅速收敛心神,现在远不是庆祝的时候。他重重拍了拍史阿的肩膀,力道之大,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好!史侠士辛苦了!且先去安顿,后续之事,还需依计而行。”
史阿点了点头,身形一晃,便又消失在阴影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肃在原地站了片刻,深深呼吸了几次,努力让澎湃的心潮平复下来。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官袍,抚平衣襟上的褶皱,脸上恢复了平日那种略带刻板严肃的神情,只是眼底深处,那簇野心的火焰燃烧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转身,对亲兵吩咐道:“传令下去,加强戒备,但若无我军令,任何人不得擅动刀兵。待牛将军回关,立刻报我。”
“诺!”亲兵领命而去。
李肃走下城头,来到城门楼附近一间用于临时休憩的值房内。他并未坐下,而是来回踱步,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关外的一切动静。值房里灯火昏暗,只点了一盏油灯,将他踱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晃动不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关外终于传来了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还夹杂着甲胄摩擦和士卒行进的嘈杂。
一名哨探飞奔来报:“大人,将军回来了!已到关外一里处,打着‘牛’字旗号。”
李肃精神一振,整了整衣冠,迈着看似沉稳的步伐走向城门。他一边走,一边在心中默念接下来的步骤:迎接,拌嘴,不欢而散……务必自然,务必不能让旁人看出破绽。他来到紧闭的关门前,透过门缝,能看到外面火把通明,一支军队肃立在前,当先一将,盔甲鲜明,身形与牛辅一般魁梧,脸上带着风尘之色,正是由华雄手下士兵假扮。
“开门!”李肃沉声下令。
沉重的潼关大门在绞盘的吱嘎声中缓缓开启,露出门外黑压压的军队和那位“牛辅将军”。火光照耀下,士兵端坐马上,他本就身材较为高大雄壮,此刻穿着牛辅的专属铠甲,头盔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下颌和紧抿的嘴唇。
他刻意模仿着牛辅平日里那种倨傲的神态,微微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迎出来的李肃。他身边的徐荣、华雄,则扮作亲兵队长模样,警惕地观察着关内情况,手看似随意地搭在刀柄上,实则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李肃快步上前,走到马前,拱手施礼,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却又暗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将军此行劳顿,末将已备好热汤饭食。只是不知,那追剿叛逆之事,可还顺利?”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士兵,努力从对方被阴影遮盖的脸上寻找破绽,同时也在表演给周围的守军看。
士兵冷哼一声,声音刻意模仿牛辅的粗哑,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劳顿?哼!一群乌合之众,闻风而逃,白白浪费本将军脚程!李肃,你在此倒是清闲!”他挥了挥手,动作幅度很大,显得很是烦躁:“关内一切可好?莫要又出什么纰漏,让本将军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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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语和神态,与平日牛辅得胜归来时,因未取得更大战果而迁怒于人的做派几乎一模一样。周围的一些老兵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李肃心中暗赞华雄模仿得惟妙惟肖,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委屈和不满,声音也提高了些许:“将军此言差矣!末将谨守关防,日夜不敢懈怠,何来清闲之说?将军出征,末将亦是忧心忡忡,如今见将军安然返回,方始安心。将军又何故苛责?”
“安心?”士兵扮演的“牛辅”嗤笑一声,用马鞭虚点了一下李肃,“我看你是巴不得本将军在外多待几日,你好在这潼关一手遮天吧!少在这里假惺惺!速去安排营房,让儿们们歇息!本将军累了,要回府歇息!”说罢,竟不再理会李肃,一夹马腹,便欲带队入关。
李肃恰到好处地侧身让开道路,脸上布满被误解的愤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争辩几句,但最终只是重重一跺脚,对着士兵的背影扬声道:“将军既如此说,末将无话可说!关防重任,末将自会担当,不劳将军挂心!”
这番争执,声音不小,城门附近的不少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眼见这两位主官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与往日并无不同,都只是暗暗摇头,或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并无人上前劝解,也无人起疑。毕竟,李校尉与牛将军不和,在潼关早已是公开的秘密,每次见面不吵上几句,反倒不正常了。
“牛辅”带领着军队,其中包括混在其中的徐荣、华雄和精锐士卒,就这样在李肃“气愤”而又“无奈”的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进入了潼关。马蹄踏在关内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而杂乱的声响,火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警惕的脸庞,甲胄的金属片在晃动中反射着冰冷的光。队伍沉默而有序地向着早已安排好的营区行进。
直到最后一列士卒也消失在关内街道的拐角,潼关沉重的大门再次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巨响,李肃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般,微微松了口气。他站在原地,望着军队远去的方向,脸上那刻意装出的愤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紧张、兴奋与野心的复杂神情。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终于迈出去了。夜色中的潼关,看似与往常一样平静,但暗流,已然开始汹涌。
夜幕下的潼关,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轮廓在稀薄的月光和城头摇曳的火把光中显得森然而凝重。关内,原本属于牛辅的将军府邸,此刻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肃杀之气。府门紧闭,亲兵守卫皆是李肃与华雄、徐荣带来的心腹,他们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厅堂之内,烛火通明,却照不亮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徐荣、华雄、李肃、史阿四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沙盘旁,沙盘上清晰地标注着潼关内外地形与兵力部署。士兵已换下那身别扭的牛辅铠甲,领赏退下。华雄穿着自己的战袍,魁梧的身躯在烛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他双手按在沙盘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环顾众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决断:“牛辅虽除,然其麾下诸将,多有死忠董卓者。若不先行剪除,我等在潼关便如坐针毡,一旦事泄,前功尽弃!”
李肃点了点头,脸色在跳跃的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晴不定,他捋了捋颌下的短须,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华将军所言极是。名单在此,”他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摊在沙盘上,上面罗列着七八个名字,“此数人皆乃牛辅心腹,手握部分兵权,平日便与我不睦,断难劝降。唯有……”他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下切手势。
史阿依旧是一身黑衣,如同融入了角落的阴影,他抱着臂膀,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既已至此,当行雷霆手段。须得快、准、狠,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府内侍卫我已安排妥当,皆是可靠之人。”
徐荣较为沉稳,他仔细审视着名单,沉吟道:“需寻个由头,将他们逐一唤来,不可同时召见,以免引起猜疑。便以牛辅将军新丧,商议紧急军情、稳定军心为名。届时……”他看向史阿,冷笑道:“便有劳史侠士与诸位好手了。”
计划既定,行动立刻展开。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将军府仿佛成了一个无声的陷阱。一名又一名被列入名单的牛辅部将,接到李肃以“牛辅将军急召”或“有紧要军情相商”为名的命令,匆匆赶至将军府。他们踏入府门时,或许还带着对主将突然身亡的惊疑,或是对未来局势的忧虑,全然不知等待他们的是冰冷的刀锋。
第一个到来的是裨将胡赤儿,他身材高大,性情粗豪,一进厅堂便大声嚷嚷:“李都督,将军何在?究竟有何紧急军情?”话音未落,两侧阴影中骤然闪出数道黑影,史阿身先士卒,剑光如电,直刺其咽喉。
胡赤儿反应极快,惊骇之下欲拔刀反抗,但史阿的剑太快太毒,加之周围数名好手同时发难,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重重倒地,鲜血染红了厅堂的地毯。史阿面无表情地擦拭剑锋,示意手下迅速将尸体拖走,清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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