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使者过来提亲了。
姜家人聚在姜老夫人的房里。
二夫人急得不得了,“说是要选两个姑娘陪长乐公主一起去,怎么办怎么办,要是选了三丫头如何是好?”
姜老夫人骂道:“你急什么,这不是还没选吗,就是选上了三丫头,也只有高兴接受的份!当初是谁不顾全家反对,硬要去选秀的?”
二夫人用帕子捂着嘴哽咽,“母亲,我只有三丫头一个,要是她去和亲,我可怎么活呀?母亲,我们让三丫头回来吧,不选秀了,我们给她找个人嫁了,就嫁在京城,我们能看得着的地方。”
二夫人一眼看到姜清妍,立马有了主意,“母亲,江小侯爷就很好,让他去求亲,圣上肯定会放三丫头出来的。”
这话听得姜老夫人都怒了,“住嘴,你当江小侯爷是什么人,还是这种娶亲的大事,人家凭什么听你的。”
姜老大人看着自己二儿子,“现在也只有等着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们做臣子的,只能听从。”
这是让他管一管自己的夫人,姜慎忙起身应了。
眼见二夫人哭倒在地,姜老夫人也不忍心,“老二你回去劝劝你夫人,不要还没选,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晚上姜清妍让霍刀请江庭风过来相见。
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还要和亲?”
当初艰难收复幽云十六州,牺牲了无数兄弟,她自己也拼得一身伤病,这才在边关重新竖起这道屏障,使得游牧骑兵的铁蹄到不了中原大地。
完全不需要和亲。
江庭风讽刺道:“他们管这不叫和亲,契丹人来求亲,许了很多聘礼,朝廷管这叫友好邦交,再说,朝廷也经不住打仗,他们怕着呢。”
姜清妍大怒,“岂有此理!宋清弘呢,他也同意了?”
“朝廷众多官员都同意,长乐公主不过是他一个不受宠的庶妹,你说呢?”
重拾圣眷
和亲的公主没几个有好下场,几个去契丹和亲的公主都是年纪轻轻就没了,在宫里金尊玉贵地长大,远离国家亲人,去和亲之后,心理落差加上身体柔弱水土不服,基本的结局不是病倒就是郁郁而终。
不管姜清妍怎么愤怒,她都无能为力。
只能被动地等待结果。
心里把上辈子的弟弟骂了千百遍。
国力羸弱是真,但宋清弘不硬气也是真。
姜清妍现在无比感激先帝,没有对外妥协,还让庆平带兵打仗,而不是去和亲。
没过几天,宫里传来消息,要大臣们毛遂自荐,主动为圣上分忧。
但谁家的大姑娘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都是千娇百宠养大,谁舍得给出去?
众大臣们都谦虚起来,顺便吹捧别人家的女儿。
据说圣上为此生了很大一场气,当朝讽刺赞同联姻的大臣,让公主出嫁的时候不心疼,轮到自己的女儿就舍不得。
这时候,户部尚书刘衎主动上书,说如果圣上不嫌弃,愿意让自己女儿跟公主一起远赴契丹。
一时间,刘尚书获得赞誉无数。
姜清妍道:“刘尚书家的姑娘,正在宫里的,不就是刘雪怡吗?”
姜老夫人点头,“是她。”差点成了姜家媳妇的姑娘。
姜清妍私底下问,“祖母,当初为什么没有同意刘家这门亲事?”
她还托江庭风去打听了,但没打听到什么内情。
姜老夫人道:“你祖父说跟刘大人政见不合,这些朝廷上的事我是不过问的。”
姜清妍一时默然。
不等她为这个一面之交的熟人担心,她们自家的事也终于尘埃落定。
三姑娘确实被选中了。
皇后娘娘还夸她,气质端庄,仪态不凡。
姜清妍叹息,如果姜二夫人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肯定不会千方百计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姜清月了。
姜二夫人听到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醒过来拉着姜二老爷哭闹,“我好不容易养大的女儿,生她的时候差点难产要了我的命,我就她这一个孩子。要不是为了你的前程,我会舍得让她去选秀吗?你不能丧了良心,一定要想个法子把我的月儿弄回来。”
姜二老爷本来也在伤心,听了这话忍不住反驳,“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为了月儿?父亲本来是不同意去选秀的,是你们娘俩一门心思奔着往宫里去,还以为得了什么好去处,人上人是那么好做的不成?”
“你敢说你一点心思都没有?当初是谁主动打听消息,是谁要请嬷嬷?”
夫妻俩互相指责抱怨,差点大打出手。
姜二夫人不依不饶,又吵又哭,哭女儿,哭自己,“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月儿,我就这一个女儿,家里这么多女儿,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月儿……对,让别人去行不行?家里还有妍丫头,她也是家里嫡出的女儿,她父亲比你更出息,她更合适,换她去,她身体好,人又想得开,去了一定能过得好。”
姜二老爷怒道:“你疯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吵到最后,姜二老爷就要拂袖而去,姜二夫人又拉住他,“不管要多少银子我都出,只要能把月儿弄回来,你去求老太爷想想办法。”
姜二老爷子嗣单薄,也不是不疼这个女儿,只是事到如今,又能怎么办?
家里吵得不得安宁,还要费心遮掩,要不然传出去就是对皇家大大的不敬。
自家知道自家事,姜二夫人醒来后就没停下闹腾,但姜老大人早下过严令,姜二老爷除了闺女,还有一个庶子,不会为了闺女把全家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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