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首领转身那一瞬,侧脸露出来——眉骨高,鼻梁断过,右耳缺一角。和诗盟三长老,七分像。那人曾教他《诗律十三篇》,曾拍他肩说:“诗者,当以命护诗。”可现在,那张脸在门边,在献祭的中心,在“逆诗归狱”的坛上。
诗盟的人,早就知道门。
甚至,亲手推过它。
他低头看铜牌,血还在流。不是他伤了,是牌在“哭”。它本不该存在,是倒写的信物,是牢的钥匙,不是守门的凭证。诗盟说的“归来”,从来不是让诗者回家,而是让被关的诗魂回笼。而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护诗,其实是在执行一场千年的祭。
他忽然笑了。
笑自己傻。以为执剑护塔,以为能一人镇住墨塔,其实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子。大荒朝为何亡?不是外敌,不是天灾,是诗者自己把门开了。他们想掌控诗源,想让诗永生,结果反被“收”了——诗源不是力量,是牢。它关的不是异界的东西,是诗者自己。真正的诗,不在诗源里,而在人间没写的句子里,在孩子随口哼的童谣里,在老农耕地时哼的小调里,在恋人分别时说不出口的那句“保重”。
他松手。
铜牌落地,闷响一声,像丧钟。
就在这时,怀里的诗莲轻轻一颤。那是他从大荒废墟里找到的最后一颗诗种,曾以为是希望。可现在,最后一瓣,开始落。不是碎,是自己飘下来。它在空中转,像枯叶。忽然,裂开一道缝,一道光透出,照在地上。
是一行小字:
“真诗不在门内,在人间未写之句。”
他盯着那字,不动。
风又起,卷起灰,打个旋,落在铜牌上。血被吹开,露出底下一层旧刻——不是“诗者归来”,而是四个被刮掉的字,只剩沟。他伸手,轻轻摸那痕,指尖陷进深深的刻印,像是被人用刀一点点剜去的。
“逆诗归狱”。
原来“归来”的,不是诗者,是被囚的诗魂。而“逆诗盟”,不是反抗者,是看守。他们不是在抗门,是在养门。他们说的“镇守”,其实是“喂”。每一次念诗,每一次用诗力,都在给门添火。诗者越强,门越开;越执着,越像祭品。
他慢慢蹲下,捡起铜牌,攥在手里。
掌心被边割破,血顺着指缝流下,滴在诗莲残瓣上。瓣一震,忽然化作一道光,射进识海。那光不烫不痛,却沉,像一句沉进心底的遗言。第七环猛地停了。
不是压住,是换了。
一道新纹浮现,不是轮回,是断链。九渊图第七环,断了。那不是坏,是解脱。他忽然明白,九渊图本就是枷锁,是诗盟用来拴诗者的链子。第七环,正是“归狱之环”——一旦启动,诗者会自愿回门内,当新的看守。
可现在,链断了。
门的节奏,变了。
不再是催命的拍子,不再是哀嚎的押韵。它慢了,沉了,像地在呼吸,像娘哄孩子的调。他闭眼,听见门里的声音又来了。
这次,不是哭。
是一句诗,从极深处传来,贴着耳膜:
“你才是,最后一个写诗的人。”
他睁眼,风停了。
灰不飞,塔不抖。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照在墨塔断口。他站着,铜牌在手,血染衣,识海空了。他知道,不能再用诗力镇门了。那样只会让诗死得更快。
他转身,往山下走。
不是逃,是去人间。
他知道,某个村口,有个孩子正用树枝在地上画字,歪歪扭扭,不成样,却带着最原始的韵。他知道,某个巷尾,有个老妇哼着没人听过的调,词不对,却让路过的猫都停下。他知道,真正的诗,不需要守,它只需要被写出来。
而他要做的,不是守塔,是让诗,回到人间。
风又起,轻轻拂过他的脸。
这一次,没有灰,没有痛。
只有一句,还没写完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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