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蒙,或许你说的对,但至少那一日到来前,我仍然会秉持我的底线。】
sivnora袭击后,泽田纲吉在医院昏迷了三天四夜。
第一个夜晚是阿诺德在守,他守了五个半小时,在自己同样身受重伤的情况下熬了半夜,确认泽田纲吉从icu里抢救出来后,转身就离开了医院,除了动用两个云匣和晴匣外,没有让彭格列名下的特供医院给他进行任何额外治疗。而后艾琳娜换班,被戴蒙拦下要求休息,调整一下快崩溃的精神状态。
百无聊赖的雾守顶替了自己的老搭档,在泽田纲吉转入特需病房后,守到次日早上九点,托着腮,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一根根数泽田纲吉的眼睫毛。
此时同样被抢救成功的giotto和纳克尔出院,接下来三天里,他们两个给泽田纲吉输了六次火焰,但这个孩子的身体就仿佛无底洞,只将所有输送的火焰吞下,状况却没有一点好转。
撵走戴蒙,giotto在泽田纲吉的病床前陪了三天三夜。中间他几乎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看着仪器上的心电图一下下地跳,像是他心脏跳动的频率。
giotto记得自己上一次那么无力是在四岁,当那群西装革履、有备而来的男人闯入他的住处后,母亲把他藏到了家里的那个大摆钟里,严肃地向他交代后事。不一会,隔着钟柜,他听见枪声,而后是母亲的啜泣,啜泣越来越响,好像是有人拖着对方来到了giotto藏身的那间房子,紧接着——
砰。
那枚子弹穿透女人的头颅,击破摆钟柜,擦过giotto的眼前,打在另一面柜板上。
隔着一块木板,巴利安在giotto的面前处决了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倒下了,一道光从弹孔中穿入钟柜,四岁的giotto看着那束光,大脑一片空白。
他一直等到那束光消失才离开钟柜。此时天已经黑了,但giotto不敢也不知道怎么开灯。他失去了所有的判断和思考能力,只能顺着月光去看,看见摆钟柜前的女人眉心有一个黑洞洞的孔,有深红色的血痕和一些其他的东西,像是瀑布,蜿蜒而下,流淌至地面,形成一片红色的湖泊。
对方睁着眼,含着干涸的泪水,直勾勾地看着giotto,瞳孔涣散没有一点光芒,皮肤也比以往更加苍白,点点青紫。
giotto盯着那点刺目的青紫,他喊了好几句母亲,但是对方都没有听见,最后不知道该说什么,脑袋里只剩下母亲最后的那句话,反复播放:“活下去,giotto,什么都不要去问,也不要寻仇,这是针对我和你爸爸的仇杀,我们落败了,逃不过去,但只要你能活下来,他们日后无权再杀害你。”
他把这句话记了很久。直到后来,giotto才知道母亲是在说门外顾问和巴利安之间的内斗,他的父亲是上一代权力斗争的失败者。
当时他只是静静地守在母亲的尸体前发呆,等几个小时后,g的父亲姗姗迟来,看着满眼的惨状还有坐在血泊中抱着尸体的giotto,倒吸一口冷气,收养了对方,让g和giotto成为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他和g一起长大,在重新踏入黑手党的世界前,他们两个磨合了八年,这八年里,所有人都再也没提那个四岁的夜晚。
可他是否真的把那个夜晚忘记了?忘记了那些腐败的血,冰冷的肉,黑色的枪?
根据里世界共同遵循的法则,若仇杀只针对成员本人,而不涉及家人。那么家人也同样没有理由复仇。
但二十年后,托巴利安,或者彭格列的福,giotto第二次目睹至亲在他的眼前失去生命,而他无能为力。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泽田纲吉昏迷的三天里,采集对方血样做dna检测。检测出来的那份报告此刻还捏在giotto的手上——结论很明显,他们有直系亲缘,而且非常接近,最可能的结果是父子或兄弟。
giotto对这个报告没有任何评价。理性让他确定自己没有弟弟或者孩子,但是……
在初见的刹那,giotto就察觉到了彭格列戒指发出轻微的嗡鸣,沉寂许久的指环和他一样在渴求眼前沉睡不醒的少年。
——他们是那么的相似,身体里流淌着甚至可以交融与互换的血液。
灵魂的嗡鸣告诉giotto,在他以为自己从此孑然一身,再无牵挂后,他可以重新有一个弟弟,血脉相连的弟弟。那为什么要怀疑呢?他们对彼此是如此默契,以至于一见钟情。他可以向对方倾诉所有无法倾诉的罪恶和痛苦,泽田纲吉会懵懂着认真听完,会同情他,就像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苦难一样,真心实意,因为他们是兄弟,如果他们真的是兄弟,那个孩子会陪自己度过那些最黑暗,最难熬的夜晚。而他不必一个人度过长冬。
——对方是那么乖巧和可爱,棕色的眼睛像是蜜糖一样甜美,光是看到就感觉舒心。
他会送他去最好的学校,会听对方在冬日的炉火旁分享正常男孩该有的经历,而不是残酷,疯狂和歇斯底里的血战,他们会去尝试度过每一个节日,中国的七夕节,日本的桃花节,墨西哥的亡灵节,他会给对方准备亲手做的万圣节糖果,抱着对方,靠在床上共享一杯温暖的热可可,他们会交换圣诞礼物,那时他的弟弟会对着他笑,纯粹像是他们从来没有遭遇过那些变故,美好像是他从来没有踏入过里世界,于是跨年的最后一秒,他会亲吻对方的脸颊和手背,发誓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去保护他……
——不,giotto,是他保护了你。就像是那一夜,你的母亲保护了你,可你这个懦夫什么都做不了。
脑内的声音还在嗡鸣,giotto感觉自己这些年来为了保持无害表象和正常生活而维持的道德逐渐坍塌,以至于连灵魂也摇摇欲坠,让往昔的种种记忆在疲劳下如走马灯翻过。
“追杀?不,我们不会杀了你,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还无法理解,但我们没有滥杀无辜。你的父亲叛变了,而你的妈妈知情不报,这在任何家族中都是无法被允许的。是的,你可以认为,这是一笔复仇,我们从来没有否认,但他们罪有应得。感谢那位大人的仁慈吧,首领不打算牵连你们,也不想事情闹大——我们会放你走,但你永远不要回来。”
“giotto!我听我父亲说了,你真的决定要回去吗?……是,sivnora屠杀了所有继承者,他们邀请你回去平衡,也邀请我。就像是你说的,我无法承认,这个充满野心和欲望的提议也让我热血沸腾,但那是因为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会接过父亲的位置,你呢?你应该清楚如果踏上这条路,你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在踏上权力的巅峰之前,我们有可能都会死在那个世界里。”
“啊,我记得你,新出茅庐的雄狮。至于在下?请问在下作为一个音乐爱好者,在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出是个很让人意外的事情吗?……什么?哦,是说气质不像是山本组的顶级杀手吗?呀,这种说法,请允许在下当作夸奖收下了。您也真的是个很独特的mafia首领呢。顺带一提,您最近是在招人对吗?我们组刚接下了针对您的暗杀委托,如果下次再见到您时,在下看到的不是您的尸体,那么在下会考虑跳槽到您这边的。”
“giotto先生,虽然说,主确实包容一切,圣经也确实有提到过‘一个罪人悔改,上天也要这样为他欢喜,较比为九十九个不用悔改的义人,欢喜更大’。但说真的,这是您这周第四次来教堂避难,逃避敌人的追杀了。我愿意接受您,完全是因为您对于镇上百姓做的种种善事让我认为您哪怕在里世界中,也是值得尊重的那一类人,但是另一方面讲,我已经放下枪与刀,很久不杀人了。您惹来这么多的麻烦,让我真的究极地为难啊……”
“喂!vongola,先说好,我成为你的雷守不代表愿意完全听你指挥啊!只是我们家族确实需要一个人深入里世界,而我无疑是最合适的那个罢了。你最好把我当成合作者或者外援来看,我没有你想象的那种强悍战力,也不想为你出生入死,但只要你要愿意,我和我背后的公司很乐意为你出钱平定一些麻烦——如果交易成立,那会是个天文数字。”
“追查却又包庇你的原因?很简单,giotto,你手上缺少足够镇场的战力,需要我成为你的同谋,而我需要有一个能够正大光明插手里世界事物的理由。我观察你很久了,毫无疑问,只要不在意忠诚,我是你能找到的云守中最优秀的一个。所以,在你现在急需要扩张势力的情况下,你会答应让一个明面上的特务成为你的守护者的,对吗?”
“nufufu……理想吗?我的老天,真难想象你居然是靠这个说服艾琳娜的,简直让我感觉自己回到十年前的巴黎街头了。啊呀,什么?不,不要误会,giotto先生,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对理想这两个字是很感兴趣的。事实上我会好奇每一个理想主义者的过去,并且热衷于看他们最后的结局——”
“——所以无疑我会接受你的邀请,vongola,我有一种直觉,我们会成为同类。”
他当时怎么回答来着?
……
我想杀人了。
giotto对自己轻声说:如果泽田纲吉醒不来,他真的会把巴利安全部屠杀干净给对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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