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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便利店。
一夜未眠。
青茵持续尝试着维持那微弱的信号共鸣,直到精神力彻底枯竭,头痛欲裂才不得不停下。额间藤蔓星核的裂痕似乎又扩大了一丝,每一次跳动都带来灼热的痛楚。
天光微亮,窗外的风雪渐歇,街道上开始传来零星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新的一天开始了。对她而言,却是充满未知的一天。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店门。寒冷清新的空气涌入,带着雪后的湿润和早起人家生火做饭的烟煤味。她需要观察,需要了解这个她被迫“定居”下来的时空节点。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穿着臃肿棉袄的人们行色匆匆,面色多是麻木与疲惫。偶尔有穿着体面些的长衫客走过,身后跟着提包的学徒。黄包车夫拉着空车小跑着寻找客人。街角有卖热腾腾豆浆油条的小摊,围拢着几个缩着脖子取暖的苦力。
一切都真实而压抑。
青茵默默看着,将一些细节记在心里。物价、人们的交谈内容、街面势力的迹象…这些都是生存所需的信息。
她注意到,斜对面一家茶馆里,似乎总有几个眼神闪烁、无所事事的人坐着,打量着街面。而街尾,偶尔有挎着枪的巡逻队走过,军服和昨晚那三个兵痞类似,但纪律似乎稍好一些。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的目光投向她的便利店。昨晚的危机似乎暂时过去了。
她稍微松了口气,回到店内。肚子传来咕噜声。她这才想起自己从昨天星际战斗后就没吃过东西。体力透支,急需补充能量。
她看向藏起来的泡面和罐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生火做饭?后院里倒有个小灶台,但她没有这个时代的米粮柴火。
最终,她只能小心地撕开一包能量棒(也是藏起来的物资),就着冷水分批吃完。味道甜腻,却能快速补充热量。又找出几块独立包装的巧克力,贴身藏好,以备不时之需。
整个白天,她都处于一种高度警惕的半休息状态。一边尽可能恢复体力,一边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同时不断尝试感应那微弱的星尘信号。
信号时有时无,但每一次重新连接,都让她心安一分。
傍晚时分,风雪又渐渐大了起来。
就在青茵准备提前关上店门,以规避夜晚的风险时,店门被轻轻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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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门框上的铜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个穿着打补丁的灰布棉袄、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挎着个旧篮子,颤巍巍地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怯懦和希冀,用浓重的本地口音小声问道:“老板娘…行行好,有…有不要的洋火盒吗?或者…破布头也行…俺想讨点回去引火…”
老婆婆身形佝偻,双手冻得通红开裂,篮子里面只有几根枯黄的菜叶。
青茵的心微微一颤。这不是麻烦,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苦难。
她看着老婆婆渴望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货架上那些“低调”的货品。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转身,从柜台下藏着的物资里,拿出一小包未开封的、最普通的火柴(她之前采购来点煤油灯的),又快速抓了几块独立包装的压缩饼干(撕掉了包装纸,只留下银色的内衬箔纸,看起来像个奇怪的金属块),走到门口,塞进老婆婆的篮子里。
“拿着吧,天冷,早点回家。”她压低声音,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
老婆婆愣住了,看着篮子里崭新的整包洋火和那几个从未见过的“银块块”,浑浊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感激和无措,连连鞠躬:“谢谢…谢谢老板娘!您是大善人!菩萨保佑您…”
老人千恩万谢地走了,小心地将篮子捂在怀里,蹒跚地消失在风雪中。
青茵站在门口,望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心情复杂。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或许就是雪中之炭。
她关上门,插好门栓。
店内重归寂静。
额间,那微弱的银色信号再次闪烁起来,这一次,似乎比之前稍微清晰了一点点。
她靠在柜台边,默默感受着那跨越时空的联系。
一边是动荡艰难的现实,一边是渺茫却坚定的希望。
她既是困于乱世的守望者,也是星海归途的追寻者。
夜还很长。但至少,今夜不再完全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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