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够了花瓣,萧姨娘拿去榨出汁液,姜灿则准备其他材料。
“好像没有朱砂。”姜灿懊悔,“上次画画用掉了。”
棠梨一听,立马道:“我晓得哪里有,女郎等我去借。”
姜灿知道她以前是陆玹的人,在府里认识的人颇多,但她没想到棠梨去借的对象其实就是陆玹本人。
也不算,是衲子接待的她。
衲子以前就和她关系好:“怎么啦,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看我?”
棠梨说明来意:“我来向姐姐讨些朱砂。”
衲子也知道做胭脂要这个东西,又是要上脸的,她道:“你等等,阿郎有些上品朱砂,我去问问。”
书房中,宁王已经离开了,衲子回禀了棠梨的话。
陆玹问:“朱砂做什么?”
“姜娘子跟萧姨娘做胭脂呢。”衲子道。
陆玹想起刚刚看到的场景。
她跟那姨娘关系仿佛不错,脸上的笑颜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很明显就能分辨出来,在真正亲近的人面前,跟之前在姜清面前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他问:“萧姨娘准备待几天?”
衲子愣了愣,心说,我哪知道。
两刻钟后,她坐在小祗园拉着萧姨娘的手热情道:“姨娘难得来,怎不多留几天,家里有仆妇管着,何必急着回去?”
萧姨娘受宠若惊,私下悄悄问姜灿:“世子这般好客啊?”
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往往自己不会直白地表露态度,身边下人的言行举止就往往代表了他们的意思。
就像之前青骊和林嬷嬷一个劲儿地引导姜灿,说陆玹的“坏话”。
萧姨娘没见过陆玹都觉得惊异,姜灿更不能想象,“好客”这个词跟对方联系起来。
纵更正了印象,姜灿也不得不承认,陆玹是清傲的。
孤高、漠然,目无下尘。
跟热情、好客,温润和气扯不上一丝干系。
就不可能是他的意思。
衲子亲自将朱砂送来了,可以动手做胭脂了。
姜灿磨了一阵儿,萧姨娘嫌弃她慢手慢脚,让她只在边儿上看着。
所有材料混合,做好的胭脂还要阴晾七日,萧姨娘一面用桑皮纸覆盖在胭脂膏表面,一面絮絮道:“可惜没有玫瑰露,娘子喜欢海棠,偏海棠无香,每每做胭脂,都会掺些自己蒸的玫瑰花露进去。”
抬眼,见姜灿趴在桌上看得认真,笑道:“又可惜女郎喜欢梨花,偏梨花没得好颜色。”
姜灿无谓地一笑:“好颜色的已经够多了,这样就很好。”
萧姨娘看着阳光里的少女,眼睛弯起来,好似含了一泓澄明的清泉。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这世间已经有很多聪慧伶俐的人了,像萧姨娘活到这个岁数,已是十分通透,明白的道理越多,越来越没有懵懂青涩时候快乐。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她忽然真的就觉得,姜灿这样也很好。
只还是有些担心,高门里面这么复杂,会不会太容易受人欺负了呢?
可惜她只是婢女出身,没有办法给她撑腰。八娘也只是颜氏三房里孀居的庶子媳妇所出,并不受重视。
萧姨娘只能叹气。
姜灿以为她又想念阿母了,伸手与她四掌相牵,施力捏了捏。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自己也低下头去。
为什么不想成亲,可能也是受了生母的影响。
有没有感情什么的,她倒不是那么在意。只婚姻成就两姓之好,背后必然意味着生命的延续。
当年她虽然没有亲见,但只要想到阿母逝去时才不到而立,就深深地惶恐。
纵平襄伯已经算是世俗意义上的重情义了,姜灿也时时会想,值得否?
她觉得世界上永远不会有这么一个人,能让她毫无防备怨言地豁出性命。
这种感情,太夸张了。
在庆幸因陆琪悔亲所以自己暂时不用嫁人的时候,不知怎地,陆玹俊拔如松的背影忽然在姜灿脑海里闪过。
她有点无法想象,像他这么清冷理智但又重情的人,以后娶了妻子又是什么样的?——
第26章
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潮湿梅雨季来临,等胭脂晾好的时候,小祗园枝头的海棠都经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洋洋洒洒铺了一院的嫣红地衣,有种凋残凄美。
不曾想,姜灿和萧姨娘做的几罐胭脂成就了今年这一季夏花最后的绝艳。
园中小小清溪奔腾着,卷着落花西流,流向院外,雨势仍淅淅沥沥。
公府前身是前朝某位开国侯的宅邸,时日久了,难免失修。即使搬进来前已经着人检修过各处房屋了,但经这么一场雨水持续冲刷,终究还是在某日清晨听见“轰隆”一声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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