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一个床伴而已,竟敢肖想那些不切实际的问题,绝望的寒意从心底涌出,将他仅存的一点温度凝结成冰。
特别、特别的冷,冷到他鼻尖发酸,眼眶发涩。
他拧紧眉头,继续加深这个吻,然而这种加深是毫无意义的。
以冰暖冰,不过是冷上加冷。
按部就班的程序下,他解开她的外衣,红色的夹袄里是一件米色的针织衫,松松软软的,不太像买的款式,倒像是自己织的。
针脚不太齐,袖子也一长一短,长的那一边遮住她半截手掌,只露出几根葱白的手指,无名指上的戒指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在此刻分外讽刺。
他支起身体,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从暗灰色的薄呢外套到长绒的棉质衬衣,一件接着一件,低头解纽扣的时候,他的指尖微微颤抖。
十足的悲凉。
又像是某种冥冥中的报应。
他也曾这样命令过她,对吗?
所以时至今日,她一言不发就可以让他自己脱衣服,好好伺候她……最后一颗纽扣松开,赤裸的身体在空气中完全暴露。
深秋的寒冷是一种如芒在背的凉意,舔舐在皮肤上,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许眠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身体,却还是吃了一惊。
因为他比之前瘦了很多。
原本紧致的肌肉不见踪影,他瘦得有些单薄,也有些虚弱,白色的皮肤如同一张透光的纸,映出皮下每一根突出的骨骼。
一楼的房间有暴露隐私的危险,所以两层窗帘都拉得严丝合缝,朦胧的光线下只有他的轮廓清晰分明。
在她的记忆里,晏初水一直是高高瘦瘦的,但没有这么瘦。
眉间不知在何时拧出一道无法抚平的褶皱,像一道刻痕,深深地凹进皮肉中,她伸出手指,想把它摸平,却无济于事。
晏初水拉开她的手。
“是我伺候你……”他说,“你……不用主动。”
许眠知道,他是在拒绝她的触碰。
她扬起眉梢,浅笑了一下,说:“可你做得并不好……”
晏初水愣了一下。
没等他开口分辩,她已经摸上他瘦削的脸颊,晏初水的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他像一件货品被她捏在手心,细细打量。
深邃的眉眼透出疲乏与困顿,下巴上的胡碴有点刺手,像是今早没来得及打理,隐隐的不修边幅。指尖缓缓向下,从下颌到颈侧,再到他硌手的锁骨,她知道晏初水不想被碰,每一下接触都让他眉头紧锁。
但许眠就是要碰。
“你苦着脸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看,亲我的时候也是冷冰冰的。”她的手掌来到腰腹,在上面来回滑动,有几分戏弄他的味道,“初水哥哥,你这么敷衍的话……”
她冷不丁掐上他腰侧的皮肉,又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笑得愈发坏心眼,“可不值一万块……”
“……”
他一时失语。
随后立刻回神,“那要怎么样才值?”他的语气很冷,也带着嘲讽,“王随那样吗?他很会讨好你?还是……你很会讨好他?”
这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扎在那里并不会流血,可总是忍不住去碰、去拉扯,以一种痛掩饰另一种痛。
“他帮你赚到八个亿,你给他什么回报?”
他想知道他们交易的条件,疯狂地想,却又害怕真的知道,如同被追逐的猎物,想回头看一看枪眼,又担心枪口就在脑后。
“应该比我贵吧?”
极尽刻薄的,他与她讨论价格,尽管——
被比较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许眠仰躺着与他对视,不以为然地扬起嘴角。
“你猜?”
简单的两个字像刀子一样剜进他的胸口,他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你敢?!”
她咯咯地笑起来,天真又烂漫,“你自己不愿意碰我,又不让我碰你,怎么?别人碰也不行?”
“……”
“假如我真的和你离婚,自然是要和别人在一起的。”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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