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声并不震耳欲聋,在加装了隔音材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沉闷,却足以让门外守候的帕西心头巨震。
几乎在枪响的瞬间,书房厚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推开,帕西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冲了进来,那双标志性的异色瞳——一蓝一金——此刻燃烧着炽烈而警惕的光芒,如同被激怒的猛兽,飞快地扫视室内,全身肌肉绷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可能的威胁。
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
预想中的血腥场面并未出现。两位家主——庞贝和弗罗斯特——都完好无损地坐在原位。弗罗斯特甚至刚刚端起他那杯冰拿铁,又抿了一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对面的兄长。
而庞贝,则微微侧着头,右手随意地举着那柄银色手枪,枪口并非指向弗罗斯特,也非指向帕西,而是……抵在他自己的太阳穴旁!一缕极淡的青烟正从枪口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硝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幻觉般的、属于贤者之石的奇异波动,但那波动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庞贝甚至没有看冲进来的帕西,只是冰蓝色的眼眸微微转动,用余光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气轻描淡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修改现实法则般的平静:
“孩子,”他对着帕西,声音温和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刚才你在外面听到的那些话……和你现在所看到的,都是没发生过的。明白吗?”
帕西眼中的炽烈光芒如同被冰水浇灭,迅速收敛、平息,恢复成平日那种完美管家般的恭顺与漠然。他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刚才的紧张与冲击从未存在:
“明白了,家主。刚才只是您不小心打碎了一瓶珍藏的年份气泡酒,声响有些大。今夜庄园外围似有不明死侍袭击迹象,两位家主务必多加小心。”
庞贝轻轻点了点头,将手枪从太阳穴旁移开,随意地放在沙发扶手上。
弗罗斯特也对着帕西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回去休息吧,孩子,”庞贝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属于长辈的疲态,“我们兄弟俩,有些……家事要聊,不用你伺候了。”
“是。”帕西再次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重新关好了房门,仿佛他真的只是进来确认了一下“打碎的酒瓶”。
书房内重新只剩下兄弟二人。空气里残留的硝烟味与咖啡香、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气氛。
庞贝没有去看弟弟的表情,只是用两根手指捏着那柄还微热的手枪,将它调转方向,枪柄朝着弗罗斯特,缓缓递了过去。
“给,”他的声音低沉了些,“这是我欠你的。”
弗罗斯特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他。
庞贝的目光落在银色的枪身上,仿佛能透过金属看到遥远的、已然湮灭的过往,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越了时间洪流的空洞感:
“在另一条时间线上……更准确地说,在某个我曾预见的、冰冷而绝望的可能性里,”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像是从记忆的冰川上凿下来的碎冰,“我的确杀死过你。不是像刚才这样吓唬你,而是真的……杀死了你。”
庞贝抬起眼,看向弗罗斯特,眼神里没有愧疚,只有一种深刻的、近乎残酷的平静。
“地点,就在家族最深处、守卫最森严的金库里,在那个盛放着康斯坦丁龙骨十字的密室前。我亲手,结束了你的生命。
“对了,这里得给你解释一下,在那条时间线里,康斯坦丁的龙骨十字在我们的手上,而非是现在在路明非的手上。”
弗罗斯特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滞,但脸上并未露出过多的惊骇,仿佛对这个答案早有某种模糊的预感。
“一方面,是‘狼人自刀’,”庞贝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嘲的凉意,“我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牺牲,来转移视线,来铺垫后续的计划,同时……顺势‘夺取’那具对我而言至关重要的龙骨。”
“而另一方面……”庞贝的声音变得更轻,却更重地敲在弗罗斯特心上,“我想看一看。在你死了之后,面对我这个突然‘回归’、却又如此不着调、让人捉摸不透的父亲……我们的宝贝凯撒,他能不能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压力、猜忌和混乱中……挣扎出来……”
庞贝停顿了很久,眼眸深处,仿佛有命运的丝线在无声崩断。
“……挣扎着站起来,成为真正的……或者哪怕只是勉强合格的代理家主。”
弗罗斯特静静地听着。他对自己可能被兄长杀死这件事,似乎并不感到特别意外——在见识了刚才窗外那个鳞片生物和庞贝那近乎神只的淡漠命令后,许多事情的下限都被刷新了。
然而,弗罗斯特却从兄长这番平静的叙述中,那并非炫耀力量,也不是忏悔,更不是道歉,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无力感。一种属于父亲的,对自己儿子成长轨迹偏离预期、乃至可能令人失望的……疲惫与落寞,或者说,是一位父亲,对自己倾注了心血与复杂期待的儿子,所流露出的、深深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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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认知,比听到自己曾被杀死更让弗罗斯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与焦虑。他几乎是本能地,立刻为他的侄子、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凯撒辩护起来。这几乎成了他的一种条件反射。
“哥哥,”弗罗斯特的称谓自然而然地变回了最亲密的称呼,语气急切,“你知道的,凯撒是有些……叛逆,他有时候过于骄傲,听不进劝告,但并不盲目。他是个优秀的孩子!他很优秀!他的血统,他的能力,他的领导力……他善良,富有正义感,对认可的人无比信任……他,他,他……”
弗罗斯特一连说了好几个“他”,却发现词汇在兄长那洞察一切的目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凯撒的优点固然突出,但他的弱点,尤其是在面对真正的、来自家族的、夹杂着亲情与阴谋的黑暗时可能表现出的稚嫩与理想化,也同样明显,乃至于他自身所展露出来的弱点远大于他所呈现出来的优点。
庞贝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他缓缓站起身,再次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远方元老们驻地零星的火光还未完全熄灭,如同垂死野兽最后的喘息。
他背对着弗罗斯特,随意地抬起一只手,掌心向上。
没有任何咒文吟唱,没有空间波动,甚至没有元素汇聚的征兆——仿佛那东西本就一直在他手中,只是从不存在的维度被“取出”了而已。
一杆古朴、暗沉、却散发着无形威严与致命气息的长枪,凭空出现在他的掌中。枪身缠绕着难以言喻的、仿佛由世界树阴影编织而成的纹路,枪尖黯淡,却仿佛能吸走所有的光,指向之处,即是命运的终点。
——昆古尼尔。
弗罗斯特的瞳孔骤然收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亲眼看到这柄只存在于北欧神话最深处、代表必中与死亡的神枪,以如此随意的方式出现在兄长手中,他的心脏依旧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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