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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征应六邦国咎征(第4页)

这次,它在城南一片密集的民居上空盘旋。无数双眼睛盯着它,紧张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杜衡也在人群中,手心沁汗。

只见那“火精”忽地一沉,朝着李姓皮匠家的后院落下。几乎是同时,邻近三四户人家,七八个汉子已拎着水桶、湿麻袋冲了过去。皮匠院中早有准备,一大缸水就放在墙角。那赤物刚引燃一捆鞣皮的废料,几桶水已兜头泼下,“嗤啦”一声,白烟冒起,火苗还未蹿高就被扑灭。

众人围上前,只见地上留下一小片焦黑痕迹,并无他物。那赤红之物,不知何时已消散无踪。

人群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欢呼。不是欢呼捉住了什么精怪,而是欢呼他们合力,护住了家园。

杜衡长长舒了一口气。他抬头望天,烈日依旧,但空气中那股焦灼不安的气息,似乎淡去了许多。

此后,那“火精”仍零星出现过几次,但再未酿成大灾。人们已熟知如何应对。秋天,第一场凉雨落下,这事便彻底成了洪、潭二州百姓茶余饭后,一段带着些许神秘,却又充满自家如何机智应对的谈资。

多年后,杜衡致仕还乡,途经洪州。城南李家皮匠铺还在,生意兴旺。老者已不识当年那位果断撤令、组织救火的司马大人,只当他是寻常过客,一边鞣皮,一边对学徒絮叨:“……那年夏天的火精啊,吓人哩!可咱街坊心齐,它也没讨到好。这世上啊,有些难处就像那无根的火,你不知道它打哪儿来。但你若自个儿先乱了阵脚,互相猜疑,那才是真给了它可趁之机。人心稳了,法子总比难处多。”

杜衡颔首微笑,饮尽粗茶,付钱离去。

他想起王弘,想起那个酷热的夏天。天行有常,亦有其异。灾殃或许突如其来,非人力所能尽解。但比灾殃更可怕的,是人心在恐惧中的离散与相互戕害。而应对无常最坚实的壁垒,从来不是严刑峻法下的恐惧,而是邻里相望、共担危难时,那份自发凝聚的灯火。

那灯火不耀眼,却足以照亮惶惑的暗夜,让不可知的神秘退却,让平凡的人们,稳稳地守住自己的屋檐。

这,或许就是穿越史册烟云,那份最朴素也最恒久的“正能量”——信人,而非独信神鬼;互助,而非彼此责难。如此,则无论面对的是“火精”还是其他任何世间的“莫测”,人间烟火,总能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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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水灾

开元八年的夏末,关中大地上的尘土都带着焦渴的味道。

行纲抹了把额头的汗,混着沙砾的汗水渍得眼睛生疼。他所在的这支关中兵马正奉命急趋营州,驰援平叛。此刻,人马停在渑池缺门外的谷水河滩,依令扎营歇脚。长途跋涉的兵士们早已人困马乏,几乎倒头便睡,鼾声在闷热的夜色里连成一片。

行纲却睡不着。他是个押送辎重的小小行纲,肩头担子不轻。白日里路过市集,几个同乡硬塞给他一副陈旧的双陆棋,说是夜间无聊可打发辰光。此刻,他坐在远离河岸的一处高坡石上,借着微弱的月光,独自摆弄着那几枚骨骰。骰子落在石面,发出单调的“哒、哒”声,在这过分安静的夜里,竟显得有些突兀。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莫名的发慌。白日里,他看见上游天空堆积着铅灰色的云,厚重得不似常态。谷水的水位似乎也比往年这时节低了许多,露出大片被晒得龟裂的河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鱼腥的土味。几个老兵也曾嘀咕,说这水色透着股不祥的暗沉。

子夜时分,起风了。风不大,却带着刺骨的阴冷,卷过营帐,引得几面旌旗猎猎作响。行纲打了个寒颤,正待收拾棋子回帐,耳朵里却捕捉到一种声音——一种低沉的、持续的轰鸣,仿佛从地底极深处传来,又像是无数巨石在远方翻滚摩擦。

他猛地站起身,望向谷水上游的黑暗。那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转瞬间已变成震耳欲聋的咆哮!

“水!大水来了——!”

不知是谁凄厉地喊出了第一声。紧接着,行纲看到了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景象:一道浑浊的、高达数丈的水墙,映着惨淡的月光,如同从黑夜中扑出的巨兽,挟带着断裂的树木、崩塌的土石,以毁灭一切的气势,向着河滩上的营垒席卷而来!

没有时间反应,没有机会逃跑。睡梦中的两万将士,绝大多数甚至来不及睁眼,便被那冰冷狂暴的洪流吞没。帐篷像纸片般被扯碎,车辆辎重打着旋儿消失,人与马的惊叫、哀嚎瞬间被洪水的怒吼淹没。

行纲所在的高坡,成了汪洋中的孤岛。他死死抱住一块突起的岩石,眼睁睁看着脚下的世界变成泽国。月光下,水面漂浮着无数模糊的影子,那是同袍的遗体,随着浊流沉浮、撞击,最终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他的手指抠进石缝,直到渗出血来,巨大的恐惧和悲痛让他浑身颤抖,几乎窒息。

那一夜,谷水畔的营盘,连同附近几个村落,尽数被抹去。只有寥寥数人,因各种缘故未眠或身处高地,侥幸生还。行纲,因为那局无人对弈的双陆,捡回了一条命。

这仅仅是开端。

行纲随着残兵退回洛阳附近时,更惊人的消息传来:戒备森严的上阳宫,竟也夜间进水,溺毙的宫人多达十之七八。那高耸的宫墙,在自然伟力面前,似乎并未比谷水边的营帐坚固多少。紧接着,京兆府奏报,兴道坊一夜之间地陷成池,五百户人家就此消失,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浑不见底的水坑,像大地突然张开的绝望之口。

民间开始流传更诡异的见闻。邓州三鸦口的樵夫信誓旦旦地说,发洪水前,曾见两个衣着古异的小儿在溪边以水泼洒嬉戏,水花所及之处,草木皆诡异地低伏。紧接着,一条粗逾十围的巨蛇现身,昂首向天,似在吞咽云气。有胆大的猎户引弓射之,箭矢未及蛇身,天地骤然变色,乌云四合,暴雨如天河倒泻,顷刻间山洪暴发,冲走了沿岸两百余户人家。雨停后,小儿与巨蛇,皆无踪无影。

行纲听着这些传闻,疲惫的心里已无太多波澜。他见过那堵吞噬一切的水墙,人间的任何怪谈,似乎都难以超越那种纯粹毁灭带来的震撼。他沉默地协助安顿流民,修补被雨水泡坏的城墙,用繁重的劳作来抵抗脑海深处不时泛起的画面——那月光下漂浮的影子。

一日,他在洛阳城外参与疏浚一条淤塞的沟渠。泥土被一锹锹挖开,露出下面被掩埋的屋脊、灶台,甚至还有一只紧紧攥着木勺的小手骨架。周围的人默默看着,无人说话,只有铁锹与泥土摩擦的沙沙声,和远处河水流淌的呜咽。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河工蹲在一旁,抽着旱烟,忽然开口,声音沙哑:“这地底下,埋着多少这样的沟、这样的村、这样的人啊……老子年轻那会儿,也遇过一次大水,比这小,也够受。那时就想,水这东西,柔时养人,狠起来,连帝王宫阙都敢吞。它才不管你是兵是民,是官是宦。”

行纲停下手中的活计,望向老人。

老河工磕了磕烟锅,眯眼看着浑浊的渠水:“三鸦口的小儿和大蛇?嘿,咱没见过。可咱知道,大灾之前,天地是有兆头的。水味儿会变,虫蚁会逃,老畜会不安。只是咱人呐,要么太忙,要么太钝,要么……像那谷水边的军爷们,太累了,累得听不见地龙翻身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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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佝偻着背,慢慢走开,留下的话却钻进行纲心里:“遭了灾,就想神仙鬼怪。要我说,管它是小儿泼水还是大蛇吞天,咱能做的,不就是耳朵灵一点,眼睛亮一点,住的地方,选得稳一点?大水过后,活下来的人,不还得一锹一锹,把这淤塞了的生计,再挖通么?”

行纲低头,看着自己磨出水泡的手掌,又看了看周围沉默却持续劳作的人们。是啊,洪水滔天,宫阙陷落,异象频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无可抗拒的巨力面前,生命脆弱如飘萍。但脆弱,并不意味着屈服。

那些被冲走的同袍,那些沉入水底的宫人,那些消失于陷坑的百姓,他们的命运已成定数。而活下来的人,悼念之后,依然要清理淤泥,重建家园,疏通河道。这不是遗忘,恰恰是生者对死者的告慰,是生命本身对无常与毁灭最倔强的回答——以重建对抗湮灭,以铭记抚平创伤,以更谨慎的生存智慧,面对依然深不可测的自然。

他重新握紧了铁锹,用力插入湿软的泥土中。这一次,不是为了忘却,而是为了记住,并在此基础上,开始挖掘新的生路。

远处的河面上,夕阳西下,将粼粼波光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新的堤岸,正在人们的劳作中,一寸一寸,向着明天延伸。

7、僧一行

开元十五年的秋夜,长安城里的木叶落得格外早。

一行禅师在兴唐寺的禅房里,气息已微如游丝。烛火将他清癯的面容映在墙上,影子随着火焰轻轻摇曳,仿佛随时会融入那片昏黄。几位弟子跪侍在侧,眼中含泪,不敢出声。

老禅师缓缓睁开眼,目光越过窗棂,投向深邃的夜空,那里星河璀璨,仿佛他穷尽一生推算的历法星辰都汇聚于此。他嘴唇翕动,声音虽弱,却字字清晰,如同最后的钟磬余韵:

“老衲去后……他日,慎勿……以宗室近亲为相。”

顿了顿,更深的忧惧浮现在他眼中。

“更不可……使蕃臣重将为边帅。”

侍奉最久的大弟子含泪记下。他不完全明白这两句遗言的全部重量,却能感受到师父吐出每一个字时,那份穿透岁月尘埃的沉重预感。遗表被封存,随着一代天文巨擘的圆寂,暂时沉入了帝国的寂静深处。

时光荏苒。一行禅师寂灭后多年,长安与洛阳的繁华似乎更胜往昔。酒肆里胡乐喧嚣,东西市珍奇满目。然而,一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征兆,却像地底潜流,开始在盛世光鲜的表皮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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