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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定数八(第2页)

世路多艰,起落无常。真正的安稳不在高位,而在人心的温度;真正的财富不是权柄,而是危难时不灭的善念。今日你予人一缕春风,未必能立刻化开冰雪,但天地自有刻度,岁月终会回响。宦海浮沉终有岸,唯有心存仁厚、手持明烛者,能在任何境遇里,活得坦荡从容。

4、李藩

唐时东都洛阳,有个叫李藩的读书人,年近三十,功名未就,只在岳父崔构家寄居。岳家待他淡淡,他自身又患着恼人的头疮,终日隐隐作痛,心中不免郁结。这年秋深,他动了携家迁往扬州的念头,可千里迢迢,前程未卜,更添愁闷。

一日,崔家兄弟邀他同去拜访中桥一位异人,名唤胡芦生。此人善卜,据说闻人声便知贵贱,性嗜酒,访客皆须携壶酒为礼,故得此名。李藩与崔氏兄弟各带了三百钱,往那简陋卦摊而去。

胡芦生正倚着旧蒲团独酌,已半醉。崔氏兄弟先至,他只略抬手请坐,眼皮也未抬。李藩因头疮行动稍迟,落后几步。未料李藩身影刚入巷口,胡芦生忽地睁眼,对侍童道:“有贵人到,快洒扫迎候。”

李藩刚下驴,胡芦生已笑着迎上,执其手道:“郎君乃贵人相。”李藩苦笑:“某身患疾,家计窘迫,更欲远徙,何贵之有?”胡芦生摇头,低声道:“既是‘纱笼中’人,何惧眼前困厄?”

李藩茫然,“纱笼”是何意?胡芦生却不再多言,只斟满一杯酒递给他:“且饮此杯,日后自明。”

后来李藩头疮渐愈,暂缓南迁,专心应考。几年间,他果然进士及第,补任校书郎。赴任前,他忽想起当年预言,便又寻至洛阳中桥。故地仍在,胡芦生却已搬离。邻居道:“先生自那年秋后常说,‘我既已点破纱笼中人,此地不可久留’,飘然去了。”

李藩心中震动,始信其言非虚。此后他仕途虽也有起伏,却总在关键处逢凶化吉,渐至高位。任给事中时,朝中批答诏令,同僚或有疏漏,唯他执笔处周密严谨,宪宗皇帝曾执其奏章赞道:“李藩笔下,无错可寻。”

数年后,李藩官拜宰相。一日与老友张建封闲谈,说起当年旧事,张建封亦记起一桩奇闻:昔日有僧人能视人禄命,张建封曾请其遍观幕府僚属,问谁有宰相之分。僧人看罢皆曰无。张建封又问:“可有未入院的郎官?”方知李藩(时任巡官)未至。急召来后,僧人降阶相迎,对张建封道:“此位方是纱笼中人,日后宰相比肩,君尚不及。”

张建封惊问“纱笼”何意。僧人解释:冥司于未来宰相,皆暗以纱笼护其魂魄,免为邪祟所扰,他官则无此殊遇。

李藩至此方豁然开朗,原来胡芦生当年所见、僧人所言,皆指此异象。后来他历事德、顺、宪三朝,以清正着称,晚年虽遭贬谪,生平大节始终无愧于“纱笼护持”之誉。而那位点破天机的胡芦生,自洛阳一别,再无踪迹,只留下“纱笼”二字,如一道微光,照见命运深不可测的肌理。

世间确有命运暗藏的轨迹,但“纱笼”所护,非关权位,实乃德行与心性之光。人生困顿时,无需怨怼;顺遂时,更当谦卑。真正的贵气,源于内心的持守与为人的端正——这份光明自内而外,方能穿透迷雾,照见前路,亦让每一步行走,都踏实而从容。

5、韦执谊

唐德宗时,韦执谊官至宰相,显赫一时。然而宦海风涛无常,他先被贬为太子宾客,不久又一纸诏书,将他远远打发到了天涯海角的崖州,任司马闲职。

说起这崖州,于韦执谊而言,竟似一段早被勾勒好的宿命。许多年前,当他还是兵部职方司一个小小的员外郎时,职责之一便是管理各州呈送的地图。那些绘制在绢帛上的山川城郭,本只是冰冷的文书,唯独一类,他见之便觉心悸——凡是岭南诸州,尤其是崖州的地图,他总是立刻挥手,让人快快拿走,从来不敢,也不愿细看。仿佛多瞧一眼,那片瘴疠之地便会生出钩索,将他拖拽而去。

后来他官运亨通,直至拜相,搬进了中书省那间宽敞的值房。北墙上悬着一幅大唐疆域图,气象恢宏。最初几日,他沉浸于纷繁政务,未曾留意。直到某日午后,批阅奏章倦了,他起身踱步,目光无意间落在那幅地图上。

这一看,他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凝住了。

那图上被朱笔特意圈出、详细标注的,不是别处,正是崖州。山峦的走势、河流的脉络、驿道的曲折,竟与他当年避之唯恐不及的图册分毫不差。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窗外明媚的天光,仿佛也在这一刻黯淡下去。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浓得化不开。

果然,不过数年,党争倾轧,恩宠不再。贬谪的诏命降临,目的地清清楚楚两个字:崖州。

南去的路漫长而艰辛,过了岭,便是一派截然不同的、闷热陌生的天地。崖州三年,海风湿咸,孤寂入骨。曾经的宰相威仪,早已被岁月与境遇磨蚀殆尽。他最终病逝于这片他曾经连看图都感到畏惧的南海之滨。那幅悬于北墙的崖州图,竟成了他命运一句残酷的谶语。

有时,我们越是对某些事物心怀莫名的恐惧,极力回避,却可能在辗转曲折后,恰恰与之迎面相遇。命运的安排或许难以捉摸,但心结所在,往往需要直面而非逃避。真正的强大,不在于预知吉凶,而在于无论走向何种境地,都能持守内心的一份坦然与平静。

6、袁滋

袁滋年轻时游历四方,那时他还没中进士,更没想到日后会成为一代名相。这年他途经复州,听说清溪山景色奇绝,便起了登临的兴致。

山势果然不凡,初时青翠可人,愈往上走,林木愈见幽深,小径渐渐隐没在藤萝之间。正迟疑时,忽见山坳处有三间茅屋,一个儒生打扮的人正在檐下翻晒药材。

袁滋上前攀谈。儒生姓陈,以采药为生,言谈间颇有山林逸气。二人相谈甚欢,天色渐晚,陈生便留袁滋住下。

夜里山月清朗,袁滋望着窗外层峦叠嶂,不禁感叹:“这般灵秀之地,该有隐逸高人。”

陈生拨了拨灯芯,低声道:“确有人。约莫五六位,三两日便来一趟,或在溪边论道,或在松下对弈。只是——”他顿了顿,“他们极厌生人,住处更是不肯透露。我虽与他们相熟,也不敢多问。”

袁滋眼睛一亮:“可能拜见?”

陈生沉吟良久:“他们好酒。若备上一坛好酒,或可一见。”

次日袁滋下山,专程寻来当地最好的松醪。三日后,他携酒再访茅屋。

这一等就是两天。第三天黄昏,山雾初起时,忽闻林间传来朗笑。五位形貌各异的人沿溪而来:有的戴鹿皮巾,有的着纱帽,皆杖藜跷足,衣袂飘飘。

他们与陈生熟稔地招呼,径直到涧边濯足,水花溅起,惊走几尾游鱼。陈生摆开竹席,取出袁滋带来的酒。泥封一开,酒香漫开,五人眼睛都亮了。

“好酒!哪来的?”为首的白须老者连饮三盏。

陈生这才引袁滋出来见礼。

空气骤然静了。

五人面面相觑,方才的洒脱落了干净。白须老者沉下脸,将酒盏重重一放:“陈生,你怎可带外人来?”其余几人也都起身,目光如电,哪里还有半点散仙模样。

袁滋深施一礼:“晚辈袁滋,冒昧求见,实因慕道心切。此酒虽薄,聊表敬意,绝无窥探诸位清修之意。”

“你可知,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一个始终沉默的青袍人忽然开口,声音清冷,“你眼中所见功名、所求学问,在此山中,不过尘烟。”

袁滋恭敬道:“晚辈愚钝。但闻道不分山野朝堂,真心向学,纵只得片语,亦胜读十年死书。”

雾越来越浓,涧水声潺潺。五人低声商议片刻,白须老者长叹一声:“罢了。酒既饮了,便是缘分。”他看向袁滋,“你且说说,为何寻我们?”

那一夜,竹席移至崖边松下。五人不再避讳,从星象说到地脉,从上古传承谈到当下时局。袁滋这才知道,他们中有前朝遗贤,有避世名士,皆因看透世情,才隐入这清溪深处。

破晓前,青袍人最后对他说:“你眉宇间有济世之气,非我辈山林中人。他日若居庙堂,望记着今夜所见——天下不仅有长安洛阳,更有无数这样的深山大泽,其间藏着智慧,也住着百姓。”

袁滋郑重拜谢。下山时回头望去,云雾缭绕,茅屋与隐士都已不见踪影,仿佛昨夜只是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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