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二十五年的长安,秋高气爽。国子监下辖的广文馆内,梧桐叶随风飘落,落在窗台上,映着馆内伏案疾书的身影——正是新任广文博士郑虔。郑虔才华横溢,诗、书、画三绝,被唐玄宗誉为“郑虔三绝”,虽性情淡泊,却深受学子敬重。
这日午后,广文馆的门吏领着一个陌生男子走进来。此人年约五十有余,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头发半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肩上背着一个破旧的行囊,神色间带着几分拘谨与忐忑。“郑博士,这位先生自称是您的远房从子,名叫郑相如,从陇右来长安应明经考试,特意来拜见您。”门吏介绍道。
郑虔放下手中的毛笔,抬头打量着郑相如。他对这位远房从子并无印象,陇右路途遥远,对方能特意前来拜见,想必是心怀敬意。郑虔站起身,拱手笑道:“原来是相如兄,一路辛苦,快请坐。”他并未因郑相如的年纪、衣着而有丝毫轻视,反而热情地让人奉上茶水。
郑相如连忙拱手还礼,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局促。“叔父,晚辈冒昧前来打扰,还望恕罪。”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陇右口音,“晚辈自幼喜爱经书,奈何家乡偏远,条件有限,直到如今才敢来长安应考,希望能求得一官半职,为朝廷效力。”
郑虔点点头,温和地说:“求学不分先后,立志不在年高。兄长远道而来,这份毅力就让人敬佩。科举之路不易,你只管安心备考,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他与郑相如闲谈起来,询问陇右的风土人情、经书研习情况,言语间充满了尊重,没有丝毫长辈的架子。
郑相如原本还担心自己年过半百、出身寒微会被轻视,见郑虔如此平易近人,心中的忐忑渐渐消散,也放开了许多。两人聊起经书义理,郑虔发现郑相如虽学识不及饱学之士,却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尤其对历代兴衰治乱的分析,条理清晰,颇有见地。
告辞时,郑虔特意送郑相如到广文馆门口,叮嘱道:“长安不比家乡,凡事多加留意。若备考中有疑难,可随时来寻我。”郑相如感激涕零,再次拜谢后,才转身离去。
几日后,郑相如再次前来拜见郑虔。这次他带来了自己整理的经书注解,想请郑虔指点。郑虔依旧热情接待,接过注解仔细阅读,时而点头,时而蹙眉,遇到不解之处便虚心询问。他对郑相如的注解给予了肯定,也指出了其中的不足,并耐心讲解,毫无保留。
两人谈得正投机时,郑相如忽然抬头看着郑虔,眼神坚定地说:“叔父,您颇知晚辈的才能吗?孔夫子曾说:‘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晚辈虽不敢自称能预知百世之事,但对经世致用之学,也颇有几分心得。若能得朝廷重用,晚辈定能为国为民做些实事。”
郑虔心中一动。他看得出,郑相如并非空谈之人,他的眼中闪烁着对理想的执着与对未来的期盼。年过半百仍不放弃求学应考,这份初心与志向,远比许多年轻学子更为可贵。郑虔微微一笑:“相如兄有此抱负,实在难得。以你的学识与毅力,定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得到郑虔的鼓励,郑相如信心大增。他在长安找了一处简陋的居所住下,日夜苦读,时常来广文馆向郑虔请教。郑虔始终对他一视同仁,耐心指导,有时还会与他探讨朝政得失,分享自己的为官经验。
同年冬天,明经考试如期举行。郑相如凭借扎实的学识和独到的见解,顺利考中,被任命为雍州户曹参军。虽然只是一个基层官职,但郑相如十分珍惜这个机会,上任后勤勉尽责,公正执法,悉心处理民政事务。他运用自己对经书义理的理解,结合实际情况,解决了许多百姓的难题,深受当地百姓爱戴。
几年后,郑相如因政绩卓着,被擢升为陇右道采访判官。他回到家乡,致力于改善当地民生,推广教化,兴修水利,让陇右的百姓过上了安居乐业的日子。而郑虔,始终坚守在广文馆,教书育人,培养了大批人才,他平等待人、尊重每一个有志向者的品格,也被世人广为传颂。
有人问郑虔:“郑相如不过是个远房从子,年过半百才来应考,您为何对他如此看重?”郑虔笑道:“为官者,当以才德为先;待人者,当以尊重为本。年龄、出身皆不能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唯有初心与志向,才是支撑人前行的动力。我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尊重是一种美德,更是一种力量。它能打破年龄、身份、地位的隔阂,让每一个心怀梦想的人都能感受到温暖与希望。无论身处何种位置,都不应轻视他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那些被你尊重与鼓励的人,未来会绽放出怎样的光彩。而对于追梦人来说,年龄从来不是阻碍,只要坚守初心,坚持不懈,终会迎来属于自己的辉煌。
9、崔圆
大唐天宝年间,江淮水乡的一处陋巷里,住着个名叫崔圆的年轻人。
那时的崔圆,空有一腔抱负,却无半分家底,穿的是洗得发白的粗布衫,吃的是顿顿难继的糙米饭,日子过得潦倒又窘迫。旁人提起他,都只叹一句“落魄书生”,谁也没把这个眉眼间带着倔强的年轻人放在心上。
崔圆的表丈人李彦允,彼时在京城做刑部尚书,手握刑狱大权,正是风光无限的时候。走投无路的崔圆,揣着一封皱巴巴的家书,一路风餐露宿,从江南水乡辗转到了长安。他心里憋着一股劲,想着靠着这层亲戚关系,求个小吏的差事,好歹能混口饭吃,也能攒些钱,将来有机会一展拳脚。
可真到了尚书府,崔圆才知道,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李彦允把他安置在府里的学院,说是让他和自家子弟一起读书习业,实则不过是碍于情面,给了个落脚的地方。平日里,李彦允对他总是淡淡的,话少得可怜,眼神里更是没半分亲近。府里的下人瞧着主子的态度,也跟着怠慢起来,给崔圆的饭食,常常是凉透的剩菜,住的屋子,也是漏风的偏房。
崔圆看在眼里,闷在心里。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只能把所有委屈都咽下去,每日里照旧读书写字,从不多言半句。
这般日子过了约莫半月,这天夜里,李彦允却做了个无比真切的噩梦。
梦里,他被铁链锁着双手双脚,和两三百个衣衫褴褛的人挤在一起,被手持刀枪的兵士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进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官府大堂。堂下阴森森的,跪着的人个个面如死灰。堂上,兵士挨个点名,点到谁,谁就得哆哆嗦嗦地爬上前去听候发落。
李彦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直到兵士喊出他的名字,他才被人猛地推到堂下。他抬头望去,只见堂上紫袍玉带的官员端坐案后,正低头翻看着卷宗。那官员的侧脸轮廓有些眼熟,李彦允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待那人抬起头来,他惊得差点瘫倒在地——那端坐高堂、威仪赫赫的人,竟然是他府里那个落魄的表侄,崔圆!
李彦允顾不上体面,趴在冰冷的地上,连连磕头,哀声求饶:“崔大人!看在亲戚的情分上,饶我一命!”
堂上的崔圆,脸上没半分笑意,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缓缓开口:“先押入大牢,再做发落。”
一声令下,兵士上前拖起李彦允就走。李彦允吓得魂飞魄散,猛地从床上坐起,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窗外的月光惨白,映得屋里的陈设影影绰绰,他大口喘着粗气,心脏还在砰砰狂跳,那梦里的场景,清晰得仿佛就发生在刚才。
他再也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身,把梦里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夫人听。
夫人听完,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老爷,这梦怕是不寻常。崔圆虽是落魄,可眉眼间有股子英气,绝非池中之物。咱们如今对他太过冷淡,不如从明日起,好好厚待于他。谁又能知道,这梦里的事,将来不会应验呢?”
李彦允连连点头,越想越觉得夫人说得有理。
第二天一早,一切都变了。
李彦允不仅让人把崔圆从漏风的偏房,换到了宽敞明亮的别院,还每日邀他到中堂一同用餐。桌上的饭菜,不再是残羹冷炙,而是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府里的下人,也换了一副恭敬的嘴脸,见了崔圆,都客客气气地行礼。
崔圆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他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别人对他一分好,他记在心里,可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让他摸不着头脑。
这般优渥的日子,过了数月。崔圆心里始终惦记着建功立业,他觉得总待在尚书府,也不是长久之计,便主动向李彦允辞行,打算回江南,另谋出路。
李彦允和夫人听说了,连忙置办了一桌丰盛的饯行宴,还让家里的儿女都作陪。席间,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崔圆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对着李彦允夫妇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他望着二人,诚恳地开口:“丈人、丈母,这些日子,你们待我恩重如山,我崔圆铭感五内。只是我心里始终有个疑惑,你们对我的恩惠,实在太过厚重,我实在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得你们如此相待。恳请丈人明示,也好让我将来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
李彦允听了,只是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却不肯多说一个字。
夫人见状,连忙开口打圆场,她拉过崔圆的手,温和地笑道:“傻孩子,你是我们的亲表侄,和自家的儿子有什么两样?我们待你好,不过是怕你受委屈,哪里谈得上什么恩惠。你只管放心去闯,将来若是有了出息,别忘了我们这些故人,也就够了。”
崔圆听了,心里暖烘烘的,郑重地点了点头。
后来的故事,正如李彦允的那场梦。崔圆离开长安后,恰逢乱世,他凭借着过人的胆识和谋略,一路披荆斩棘,步步高升,最终官至宰相,权倾朝野。而当初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李彦允一家,也因他的照拂,始终安稳顺遂。
人生在世,莫欺少年穷。一时的落魄,从来不是衡量一个人未来的标尺。待人接物,多一份善意,少一份势利,你今日播下的一颗温暖的种子,来日或许就会收获一片荫庇。命运的轮盘从不停歇,谁也不知道,转角处会遇见怎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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