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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征应六邦国咎征(第5页)

西市“胡悦楼”的乐工头儿老薛,最擅长击打羯鼓。近来他发现,坊间最流行的曲子不再是清雅的汉家旧乐,而是一首名为《胡渭州》的胡曲。曲调激烈跳跃,鼓点如急雨,总带着一股杀伐亢奋之气。歌者唱到“回纥破虏”的段落时,听客们常轰然叫好,满饮碗中酒,仿佛那战功是自己立下的一般。老薛有时敲着鼓,心里会莫名一突:这歌声里的戾气,是不是太盛了些?

与此同时,两京里坊间的孩童们,兴起了一种新奇游戏。他们寻来些残破的开元通宝,在街角泥地上挖出一个小坑,从数步外轮流投掷,比赛谁的钱币能更准地落入“胡穴”。孩子们称之为“投胡”,赢者雀跃,输者懊恼,清脆的笑骂声回荡在巷陌。大人们见了,或笑斥两句“顽皮”,或驻足看个热闹,只当是稚子无心嬉戏。

偶尔,会有老人皱起眉头,喃喃道:“投胡……这名字,听着怎有些不祥?”话音很快便被市井的喧嚣淹没了。

一种童谣也开始在孩童口中流传,调子简单,词却透着古怪的机锋:

“不怕上兰单,唯愁答辩难。

无钱求案典,生死任都官。”

孩子们跳绳、拍手时唱着,只觉得顺口。路过的一些低品小吏或破落文人听了,脸色却会微微一变,匆匆走开,仿佛那童谣里藏着针。

老薛有个侄儿在边镇当个小文书,年前回家省亲,酒酣耳热后曾压低了声音说:“如今幽燕那边,杂胡出身的节度使安禄山,权势熏天呐。咱们汉将……唉。”后面的话,化作一声叹息,混着烈酒咽下了肚。

老薛当时没太往心里去。直到天宝末年,渔阳鼙鼓真的动地而来,那号称“战无不胜”的胡人叛军铁蹄踏破潼关,两京沦陷,繁华顷刻成梦魇。老薛随着逃难的人流仓皇南奔,回头望见冲天烟焰,才猛然想起一行禅师那早已被人淡忘的遗言,想起那首激昂到刺耳的《胡渭州》,想起孩童们“投胡”时专注的神情——那哪里是游戏,分明是命运投向帝国心脏的一枚枚冰冷谶钱!

后来,局势艰难逆转。朝廷借回纥精骑平叛,果然应了“回纥为破”的隐约传言。可收复两京,并非苦难的终结,而是另一种煎熬的开始。

老薛战战兢兢回到满目疮痍的长安,昔日“胡悦楼”已成瓦砾。他听说,许多未能随驾西逃或陷贼期间苟活的旧日官员、士子,如今都被捆送三司推问。罪名是“从贼”或“失节”。狱中酷刑严苛,家产抄没充军,妻孥离散。昔日同僚好友,翻脸相互指认,只为求得一线生机。真正能申辩清白者,百中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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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首童谣的寒意,才彻骨地弥漫开来。“答辩难”、“求案典”、“生死任都官”……字字句句,竟都成了血淋淋的现实注脚。盛世时的游戏之语、童稚之声,竟在乱世的修罗场中,找到了最残酷的应验。

又是一个秋夜,老薛寄居在残破的寺庙里,对着清冷月光,想起一行禅师,想起那些早已湮灭的歌声与游戏。他忽然有些了悟:高僧的遗言,是洞悉人性与权力规律的智慧预警;而市井的歌谣、孩童的游戏,或许并非真正的预言,而是一个时代集体无意识的微妙流露,是民心在巨大变局来临前,最敏感、最直观,却也最容易被忽视的颤栗。

风起于青萍之末。巨浪成于微澜之间。一行禅师仰望的是星辰运行的法则,而百姓传唱的,是切身感受到的世道温度的变化。当智者警示被遗忘,当民间细微的不安征兆被繁华喧嚷覆盖,灾难的齿轮便已开始转动。真正的“风”,早在破城之前,就已吹拂在每一首过亢的胡曲里,每一次“投胡”的嬉戏中,每一句童谣的尾音上了。

老薛最终没有重建他的乐班。他成了寺庙里一个沉默的洒扫杂役。每天清晨,他仔细清扫着庭院,仿佛要扫去的不仅是落叶尘埃,还有那弥漫在记忆里的、由轻慢与喧嚣积聚而成的历史尘埃。他明白了,最宝贵的预言,并非对灾祸的精准测算,而是对平凡生活里那些细微“异常”的敬畏与倾听。盛世不仅需要疆域的辽阔与仓库的充盈,更需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心头常存一份清醒的安宁,与对寻常日子小心翼翼的珍惜。

8、僧一行

唐开元十五年,长安城外的寺院里,一位高僧正缓缓闭上双眼。他是僧一行,唐代着名的天文学家和佛学大师,此刻已到了生命的尽头。床榻前,弟子们低声啜泣,烛火摇曳中,一行禅师用尽最后的力气,口述了一份遗表,叮嘱务必呈给皇帝。遗表中的话语如金石般沉重:“将来切记,莫让皇族宗亲担任宰相,也别让外族藩臣执掌兵权。”言毕,他便圆寂了,只留下一室寂静和弟子们心中的波澜。这份警告,看似寻常,却像一粒投入历史长河的石头,悄然荡开涟漪。

时光流转,开元盛世渐行渐远。唐玄宗晚年,朝堂上起了变化。宗室子弟李林甫凭借权谋攀上高位,最终独揽宰相大权。他表面恭顺,内里却排除异己,堵塞言路,将朝政搅得乌烟瘴气。而边境上,胡人出身的安禄山深得皇帝宠信,手握重兵,镇守范阳。他表面憨厚忠诚,暗地里却招兵买马,积蓄力量。僧一行的预言,似乎正被一点点印证——宗子为相,蕃臣为将,大唐的根基悄然松动。

天宝年间,民间开始流传一首胡曲《渭州》。乐坊歌女、街头巷尾,人们都爱哼唱这调子,歌词里隐约有“回纥为破”的句子。起初无人留意,只当是异域风情;可后来,这曲子越唱越响,仿佛一种无形的预兆。更蹊跷的是,长安和洛阳的孩童们迷上了一种游戏:他们将铜钱摊在地上,挖个小坑,比赛谁投得准,称之为“投胡”。大人们见了,只笑孩童顽皮,却不知这游戏名中藏着的玄机——投胡,投身胡庭,竟成了日后命运的残酷隐喻。

与此同时,一首童谣在街头传开:“不怕上兰单,唯愁答辩难。无钱求案典,生死任都官。”孩子们唱得欢快,大人们听了却心头一紧。兰单指牢狱,答辩是审问,案典是律法文书,都官则是刑狱官员。这童谣仿佛在说:不怕坐牢,只怕审问时无从辩白;若没钱打点,生死便全由官府摆布。那时盛世余晖尚在,谁也没想到,这童谣会成了日后血淋淋的现实。

果然,天宝十四年,安禄山以“讨伐奸相”为名,起兵反唐。铁骑南下,势如破竹,东都洛阳很快陷落,长安震动。玄宗仓皇西逃,大唐江山风雨飘摇。叛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盛世景象一夜破碎。而在这危难之际,朝廷向回纥求援——正是那首《渭州》中唱的“回纥为破”。回纥骑兵如约而至,与唐军合力,最终击溃了叛军。僧一行预言中的“蕃臣为将”酿成大祸,而民间歌谣里的回纥,果然成了平乱的关键。历史仿佛一台精密戏码,每一步都早有伏笔。

叛乱平定后,大唐步入“克复”时期。但胜利的喜悦未持续多久,朝堂便掀起了清算之风。那些曾与叛军有过瓜葛的旧僚、朝士,被一一逮捕,关入三司狱中受审。狱中阴冷,审讯严苛,许多人申辩无门。家产被抄没,亲人流散四方,昔日的荣华化为泡影。童谣里的“答辩难”“生死任都官”竟一语成谶。他们中不少人是被牵连的,乱世之中,清白难证,只能任命运摆布。长安街头,再不见“投胡”游戏的孩童,只有冷风呼啸,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荒诞而悲凉的岁月。

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吗?僧一行的遗言、民间的歌谣、孩童的游戏、飘荡的童谣,像一串隐秘的线索,串联起盛衰的轨迹。或许,国风的兴废,真就潜藏在日常的细节里——乐音中的异调、游戏中的象征、口耳相传的谣谚,都是时代脉搏的颤动。历史并非突然崩坏,而是在一个个被忽视的征兆中,缓缓滑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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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至此,不禁令人深思。僧一行的警告,是对权力失衡的警觉;民间的预兆,则是百姓对危机的本能感应。大唐的由盛转衰,非一日之寒,而是多重因素交织的果。然而,黑暗中总有微光:叛乱虽烈,终被平定;混乱虽久,秩序渐复。这告诉我们,历史的车轮从不止步,灾难或许难免,但警醒与反思能照亮前路。今天,我们回望这段往事,并非为沉湎悲情,而是汲取教训——治国当防微杜渐,处世须明察秋毫。唯有以史为鉴,珍视和平与公正,才能在纷繁世事中行稳致远。正能量,正源于对过去的清醒,和对未来的希望。

9、汪凤

苏州吴县的通津桥边,有座白墙黛瓦的老宅子,看着体面,里头却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宅主汪凤,本是个殷实人家。自打搬进这宅子,怪事便没断过——夜半常有似哭似笑的声响在空屋里回荡,井水无端起波纹,院里那株老槐树,分明是盛夏,却总飘下枯黄的叶子。最骇人的是,不过十年光景,汪家的亲人、仆从一个接一个地病倒、亡故,好好的一大家子,竟凋零得没剩几口人。

汪凤心里发毛,总觉得这宅子克人。他再不敢住,便急着要将宅子贱卖给同乡的盛忠。盛忠图个便宜,欢欢喜喜搬了进去。谁知不出五六年,同样的厄运再度降临,盛忠的亲戚眷属也接连遭难,非病即死。盛忠吓得魂飞魄散,这才明白为何汪凤当初卖得那般急切。他慌忙将宅子再度挂牌出售,价钱压得极低,只求速速脱手。

可“凶宅”的名声早已传遍吴县,任凭价格再低,也无人敢问津。宅子就这样空置着,门庭日渐荒芜,野草蔓生,连过路人都要绕道走,仿佛那里面藏着什么看不见的、会吞噬性命的东西。

却说县衙里有个叫张励的小吏,家中颇有资财,族人也多,在本地算得上一霸,平日里行事颇有些横蛮。他每日去衙门点卯,都要路过这所凶宅。别人避之唯恐不及,张励却渐渐瞧出些不同来。每日清晨,天色将明未明之时,他总远远望见那宅院上空,腾起两道笔直的青气,粗如箭杆,凝而不散,直冲云霄。

张励心里一动。他读过些杂书,听过“宝物蕴藏,精气上腾”的说法。眼见这青气如此鲜明锐利,他暗自断定:“这宅子底下,必定埋藏着罕见的宝玉或金银,那青气便是宝物的精光!什么凶宅克人,定是前人编来掩人耳目的。”

这个念头一生,便如野草疯长。他贪念大炽,却不声张,只是每日更仔细地观望那青气,越看越觉得心痒难耐。终于,他找到了焦头烂额的盛忠。

“你这宅子,邪性太重,人人惧怕。”张励摆出一副替人分忧的模样,“不过,我家族大势大,阳气旺盛,或可镇得住。念在同乡之情,我便帮你一把,出一百贯钱,买了它吧。”

盛忠正愁这烫手山芋无人接,一听有人肯买,哪还顾得上价钱高低,当即千恩万谢地立了契。张励自以为得了天大的便宜,很快便喜滋滋地搬了进去。

住进去的头一个清晨,他急不可耐地推开窗,朝院中望去——那两道青气依旧赫然在目,甚至比往日所见更为凝实。张励心中狂喜,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宝物果然还在!活该我张励发迹!”

他不再等待,立刻找来几个心腹仆人,备好铁锹、锄头、箩筐等物,按着青气升起的大致方位,在宅院正中开挖起来。仆人们虽也听过凶宅传闻,心中打鼓,但慑于张励威势,只得硬着头皮往下挖。

泥土一锹一锹被翻开,约莫挖到六七尺深时,只听得“铿”的一声脆响,锄头碰到了坚硬之物。几人小心清理开浮土,下面竟是一块光滑平整的大石板。张励心跳如擂鼓,催促着众人合力将石板撬开。

石板之下,并非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个雕刻精美的石柜。那石柜四四方方,非金非玉,却通体光滑,边角处镌刻着繁复奇诡的纹路,似云非云,似篆非篆,做工精巧至极,绝非寻常工匠所能为,也看不出是何年何月的古物。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从石柜中隐隐透出。张励与仆人们面面相觑,既感失望,又觉不安。张励定了定神,心想:“藏得如此隐秘,里面定非凡物。”他命仆人继续撬开石柜。

柜盖沉重,几人费了好大劲才将它挪开一道缝隙。没有宝光溢出,只有一股陈腐的、带着土腥的冷气扑面而来。待完全打开,只见柜中并无珠玉,只平放着一卷东西,看材质似帛非帛,似皮非皮,颜色晦暗,边缘已有残破。

张励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展开。上面以朱砂画着极其复杂的图案,中央是一道符箓,周围环绕着许多难以辨认的文字,弯弯曲曲,透着一股邪异。他虽看不懂,却也明白,这绝非正道之物。再细看柜内,四壁似乎也刻满了类似的细小符文。

恰在此时,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浓云,恰好遮住院落上空。那两道看了多日的青气,倏忽间消散无踪。院中骤然阴冷下来,老槐树无风自动,枝叶哗哗作响,像是在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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