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好将汽车再次滑下路基,可是,这次却怎么也爬不上公路,任凭汽车如何拼命地挣
扎着,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让我绝望透顶地从陡坡上滑落下去。在这困兽决斗般的穷折腾中,
驾驶室内的香烟、啤酒、矿泉水以及各种食物,在剧烈的颠簸之中,纷纷飞出车外,抛向荒
野。
“完啦,爬不上去了,”我汗流满面,精疲力竭地松开方向盘:“完啦,上不去了,铁
蛋,看来,只好在沟里蹲一宿啦!”
“唉,只能这样了!”铁蛋不得不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喃喃道:“力哥,别折腾了,等
天亮了,找一辆拖拉机,往上拽吧!”
“只有这样了,再折腾下去,车也受不了的!”
在这风雨jiao加、y森可怖的深夜里;在这荒无人烟的草原上;在这积满雨水的深沟里,
我们这一车人,活脱脱地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没有食品;没有饮用水;没有借以浇愁的
烧酒;没有用来消磨时光的香烟;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无尽的烦恼和忧伤。
空空的胃袋,需要美味佳肴来充填;干渴的咽喉,需要清甜甘美的清水来滋润。而这一
切的愿望,突然变得那么遥远,那么侈奢,那么不切实际,但又是那么的强烈,比任何时候
都要强烈。强烈的让我倍受煎熬。
啊,我愁苦着面庞,在漆黑之中,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汽车玻璃,双手倒背,默默地
倚着椅背,我想啊,想啊!我先想到了三叔:年轻时代的三叔,为了生计,走南闯进,尤
其是频繁出入于内蒙各地,贩运牲畜。那个时候,我年龄尚小,却充满了猎奇之心,每当三
叔裹着油渍渍的棉大衣,拎着白酒瓶,嘟嘟地拽开汽车门时,我心上也像长了野草似地,跃
跃yu试:“唉,他妈的,还得挣命去啊!人,不死,就得干啊,可到是的!”
三叔这种颠波流离的生活,我感觉非常地剌激,而对于内蒙,便是充满了好奇心和无限
的憧憬,我曾悄悄地摊开地图:啊,内蒙,内蒙,辽阔的内蒙古大草原,呈着长长的弧形,
镶嵌在祖国的版图上,她的东端,连着黑龙江,她的西部,邻近新疆,好似一轮弯月,悬挂
在祖国的正北方。不,她不应该成为一个弯月,她更大应该是一轮圆月,她本来有个一nai同
胞的兄弟,被我们的强邻,无情地割裂开,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破镜重圆,变成一个幸福
的满月。啊,望着地图上的内蒙古大草原;望着那充满神秘感的色彩,我幼小而又稚嫩的心
灵,努力地想像着:我亲爱的蒙古族同胞们,他们一定是住在色彩斑蓝的蒙古包里,喝着浓
浓的nai茶,穿着长长的旗袍,挥舞着卡卡作响的马鞭,自豪地驰骋在广袤的大草原上。他们
勇猛;他们顽强;他们豪爽;他们洒脱;……,他们把整只、整只的肥羊,悬挂在熊熊的篝
火上熏烤,然后,手撕半生不熟,甚至还在滴血的羊rou,大碗、大碗地豪饮,他们,…
…,哇,我想起来了,在那美丽的大草原上,还有一对让我总是在梦中意y的蒙古族小同胞
:《草原英雄小姐妹》中的龙梅和玉荣!
“三叔,”我越想越兴奋,我要去内蒙,找梦中的情人:龙梅和玉荣!我一把拽住三叔
有力的手腕:“三叔,我也要去内蒙,三叔,带我去内蒙吧!”
“得,得,”三叔拧紧刚刚沏好的茶杯,一只手按住我的小嘴巴:“闭喽,闭喽,你给
我闭喽,小兔崽子,你以为内蒙是公园啊,你以为三叔去内蒙,是逛公园玩啊?去,一边玩
去!”
“哼,可恶,”望着渐渐远去的车影,我心中恨恨道:“三叔,再也不跟你好了!”
“大侄,”每次从内蒙归来,三叔都是破衣烂衫,蓬头垢面,正如新三婶所言:力,大
侄,你看,嘿嘿,你的盲流叔叔回来了,咱家的叫化子,回来了,嘿嘿!
“大侄,”尽管折腾得狼狈不堪,三叔还是先拽住我的小手,或是塞进一袋冰糖,或
是塞进一袋饼干:“呶,这是三叔贩牛,挣来得!”
啊,想起冰糖,想起饼干,我禁不住地咽了咽即将漫溢而出的口涎:好甜的冰糖啊,
好香的饼干啊!现在,如果能有一块,即使是很小很小的一块,含在嘴里,那也会倍感幸福
的!啊,三叔贩牛挣钱,真不容易啊,三叔那楼新落成的楼房,凝聚着三叔多年辛苦奋斗的
血汗啊!
通过这趟非同寻常的内蒙之行,我对三叔的敬畏之情,愈回强烈了。
“铁蛋,”从座椅的后面,传来仁花姑娘关切的话语:“呶,天好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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