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锋的指尖还残留着星图亮点炸开时的刺痛,耳中苏月那声"无锋哥"仍在回响。
他望着眼前的苏月,发间银白尽褪的模样陌生得让人心惊,可那缕熟悉的安息香又分明裹着她的衣袂飘来。
"阿月?"他试探着伸手,指尖即将触到她肩头时,苏月忽然偏过头去,目光死死黏在石壁上那面若隐若现的青铜镜虚影上。
林无锋心口一沉——他记得方才涌入脑海的记忆里,镜中映出的正是天机阁主的脸。
血纹石壁突然传来细微的震颤,像是有什么活物在石皮下蠕动。
苏月的身影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无锋握紧冰刃的手渗出冷汗,他强迫自己收回目光——此刻不是深究苏月异常的时候,密室里的秘密,或许才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沿着血纹延伸的方向又走了半里地,腐木霉味愈发浓烈。
林无锋贴着潮湿的石壁慢行,耳尖突然捕捉到极轻的"咔嗒"声。
那声音像极了指甲刮过青石板,却比方才的脚步声更沉。
他迅速闪进一处凹壁,目光如刀般扫过前方。
阴影里转出一道身影。
那是个穿青灰道袍的男子,腰间玉佩碎了半块,发带松垮垮系着,露出后颈一道暗红伤疤。
林无锋瞳孔微缩——正是天机阁叛逃弟子墨无痕。
传闻中这位宗师境九重的高手叛逃时掀翻了三个执法堂,此刻却形容狼狈,右手始终按在腹部,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渍。
墨无痕的脚步虚浮,每走三步就要扶着石壁喘气。
他腰间悬着的匕首泛着冷光,刀柄缠着的粗麻线磨得毛边,显然是长期握握所致。
林无锋盯着那把匕首,心跳陡然加快——他曾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刻纹,那是天机阁密室禁制的钥匙雏形。
"每月十五,隐疾发作如百虫噬心。"林无锋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
墨无痕如被雷劈,整个人撞在石壁上,匕首"当啷"落地。
他抬头时眼底布满血丝,却在看清林无锋面容后猛地攥紧了腹部衣襟:"你...你怎么知道?"
林无锋从袖中摸出一枚朱红丹丸,药香混着石壁的霉味散开:"苏月说,天机阁追杀叛逃者时,会在他们体内种下蚀骨蛊。前三个月只是腹痛,第四个月开始,蛊虫会啃食经脉——"他顿了顿,"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丹田像被火烤?"
墨无痕的喉结剧烈滚动。
他想起三天前的深夜,自己躲在破庙疗伤,突然疼得撞翻了供桌,吐出来的血里竟裹着半条白色虫尸。
此刻被林无锋说中,他额角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发梢。
"这是九花解毒丹。"林无锋将丹丸放在掌心,"苏月用千年玄参配的,能化蛊毒。"他故意露出半片丹瓶,瓶身刻着的"悬壶居"三个字——那是苏月暗中经营的药铺标记,在修真界素有"药到病除"的名声。
墨无痕的目光黏在丹丸上,手指不自觉地抠进石壁。
他叛逃三个月,试过二十几种解法,要么被蛊虫反噬,要么需要天价药材。
眼前这颗丹丸虽小,却让他想起小时候在药堂当杂役时,老药工说过"丹香清而不腻,必是上品"。
"你要什么?"他突然抬头,目光如刃,"天机阁出了十万灵石买我人头,你比他们出价更高?"
"我要密室钥匙。"林无锋直截了当,"你手里那把能开第三层禁制的钥匙。"他指了指墨无痕脚边的匕首,"别否认,你刚才摸刀柄的动作,和我在《天机阁密典》里看到的持钥手势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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