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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说得准极了!总是准极了!这个人简直是上帝的化身。

&ldo;咱们17点05分到洛桑。不知道是否可以请您帮个忙，当然是在您的时间还没有排满的前提下。&rdo;

&ldo;完全没有排满。我正不知道用这两个小时干什么。&rdo;

&ldo;您熟悉这个城市吗?&rdo;

&ldo;不熟悉。&rdo;

&ldo;您不想观光一下吗?&rdo;

&ldo;我可不想冒这种酷暑。&rdo;

&ldo;在一号站台寄存处附近有好几排行李箱，&rdo;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ldo;这是第155号寄存箱上的钥匙。箱内存着一只小手提箱，不重，也不大。我真怕太麻烦您了。&rdo;

&ldo;啊!不客气。&rdo;

&ldo;需要把这只小手提箱取出来。大约要往投币口里扔一个半瑞士法郎。这是几个硬币。&rdo;

卡尔马做出推让的样子。

&ldo;等等!这点小事，如果火车在车站停的时间够长的话，我自己也不是不能完成。问题是还要把箱子送到下述地点……&rdo;他打开一只红色笔记本，在一页纸上写下地址，然后撕下来，连同钥匙一齐交给了自己的旅伴，&ldo;乘出租汽车从火车站用不了五分钟便到。请允许我把出租汽车所要用的瑞士货币也给您。&rdo;

车身一震。车厢被挂到了一列火车上，拉到刚才没有见到过的一个站台。长长的一队旅客正在等候。

&ldo;我先谢谢您……&rdo;

餐车的侍者来发餐券。陌生人取了一张，他从早上算起第一次准备去用餐。卡尔马没有勇气去吃饭了，他的三明治和啤酒还没有消化。穿着浸满汗垢的衬衣，他实在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只想在小推车上买一瓶香槟汽酒。去日内瓦的那两位旅客是英国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把高尔夫球的背包放到行李架上。那位太太要在布瑞格下，而另一位正在读洛桑舞台报的先生肯定就是去那个城市。

餐车铃响后人们都用餐去了。他独自待了近一个小时。

到了马若尔湖畔。那些小站上重新出现了蜂拥的人群，走廊里再次坐满了乘客。

他隐约听见有人沿着站台喊：&ldo;阿洛那!阿洛那……&rdo;

接下来是s站。他眯着眼，瞥见棕桐树掩映着的片片红色房顶。b站、v站、p站……

到了多莫多索拉，走廊里总算空了下来。

&ldo;护照。&rdo;

警察对他的护照，（对那名英国人和那位太太的护照只草草地看了一眼，但对陌生人的却看得特别认真。）他先仔细端详了照片，而后又看了看本人，但是目光中倒没有流露出什么怀疑的色彩，只是在盖章前又把各页全部翻阅了一遍，最后恭恭敬敬地还给了他，并做了个手势，略表敬意。

卡尔马睡了约二个小时。阳光又一次射到他的脸上，使他怏怏不乐。嘴里冒出了一股难闻的气味，他只好又喝了一瓶玫瑰色的汽酒。他今天头一次品尝这种东西。

&ldo;海关!有要申报的东西吗?&rdo;月台上站着一些海关人员，&ldo;这箱子里是什么东西?&rdo;

&ldo;西服，衬衣。&rdo;

他原以为完事了，可火车又停了一刻钟才缓缓地朝圣普龙隧道滑动。现在弯下身来已经可以看到那幽黑的洞口了。

卡尔马此时站在包厢门外。车厢里的灯亮了。他恍惚看见他的旅伴起身朝走廊走去。火车进入隧道后，他便回到座位上，抬起玻璃窗等待着。

他对无休无止的隧道并无好感，孩子们对此却饶有兴趣。过了整整十分钟，不见从早上八点钟就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返回，他不免有些诧异。

他自己干嘛也起身朝厕所走去?他估计小金属牌应该亮出&ldo;有人&rdo;的字样，不料看到的却是&ldo;无人&rdo;，于是他下意识地走进去洗了洗手。

这个人始终没有回到包厢来。当火车又突然暴露在阳光之下，停在瑞士的布瑞格车站时，又上来一些警察和海关人员。这个人依然不见踪影。

&ldo;护照!没有什么要申报的吗?&rdo;

&ldo;西服、衬衣。我过境去巴黎。&rdo;

警察看了看那个空座位又看了看座号。

&ldo;这儿没人?&rdo;

&ldo;原来有，火车进隧道时他从包厢出去了。&rdo;

&ldo;他的行李呢?&rdo;

&ldo;没有，要不就是……&rdo;

&ldo;要不就是什么?&rdo;

&ldo;就是在行李车里。&rdo;

警察在记事簿上写了几个字。

&ldo;谢谢。&rdo;

这事儿就算完了。那位太太已经下车。另外几位旅客也买巧克力去了。火车又启动了。走廊里空荡荡的。火车沿着罗纳河行驶了一段，白茫茫的河水显得那样清新，令人神往。

火车又停了两次。没有嘈杂的人群，也没有告别的人们：是s站及日内瓦湖畔的站。

直至火车到达洛桑，这个人始终没有再露面。卡尔马枉然地从列车的一端找到另一端。

◆第一部◆

第二章

到目前为止，这一天的旅行对他来说一切如常。他被烈日，酷暑，外加那时时在眼前跳动的蓝色窗帘弄得头晕目眩，无暇顾及周围。只是事后，当他在杂乱无章的感受、极不连贯的思绪中搜寻时，才能追回一点准确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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