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费时的红枣桂圆乌鸡汤被他早早安排上,将早已处理好的乌鸡放入那个厚重的紫砂碳火罐中,加入红枣、桂圆和几片老姜,注入清水,盖上盖子,点上炭火慢慢炖煮。
很快,小小的厨房里便开始弥漫开一股温暖醇厚的甜香,混合着乌鸡特有的肉香,咕嘟咕嘟的细微声响像是在吟唱一首温暖的小曲。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即将指向两点。
桑延迅速解下围裙,洗了手,抓起钥匙再次出门。
在拐过两条街后,他熟门熟路地在一家精致的花店前停下,取走了提前预订好的花束——
依旧是清新温暖的奶油向日葵,点缀着几枝翠绿的尤加利叶和白色小雏菊,用淡黄色的牛皮纸包裹着,宛然一幅生机盎然的田园油画。
他小心翼翼地将花束放在副驾驶座上,重新发动车子,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只是这一次,路上没有再堵车。
赶在三点前,他怀里抱着那束花刚好跑到接机口,微微喘着气,额头洇出了些细密的汗珠,心脏在胸腔里兴奋的跳动。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出口闸机的方向,颀长挺拔的身形在熙攘的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
感受周围若有若无的打量,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着,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让几个试图上前要联系方式的小姑娘望而却步。
直到接机口的人群一阵涌动,那道刻在他心上的倩影终于出现——
江晚棠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自动隔离人群的他,脚步微顿,随即,疲惫的脸上如同拨云见日般,绽开一个明媚欢喜的笑容,就站在接机口侧边,安静地望着他。
桑延眼底凝结的“冬雪”也在看到她的一瞬间消融,被炽热的暖流取代。
他下意识地朝着江晚棠的方向迈开长腿,起初两步还带着克制,随即再也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奔向她,就像一只离巢很久的乳燕。
他猛地张开手臂,将日思夜想的人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却又怕弄疼她,胳膊上的肌肉克制到发抖。
他把脸埋在她颈侧,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这一个星期来的焦躁都化作了满腔委屈,声音闷闷地在她耳边响起。
“好想好想你……”也好心疼你。
环抱着她的手臂,清晰地感受到她比离开时更清瘦了些,眼底是强打精神也掩不住的倦色,心脏酸胀得发疼。
江晚棠被他牢牢锁在温暖的怀抱里,脸颊贴着他卫衣柔软的面料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香气,混合着怀中向日葵淡淡的清香,一路奔波的紧绷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她眷恋地蹭了蹭他灼热的耳侧,声音带着长途飞行后的沙哑,却柔软无比:
“我也很想你,”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们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
桑延应着,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翻涌的情绪,轻轻松开她,一手自然地接过行李箱拉杆,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肩膀,像来时那样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自己身前,用身体隔开周围略显拥挤的人流。
秋日的夕阳失了几分艳丽,多了些清冽的寒意,傍晚的风拂过,颈侧皮肤上的绒毛被冷不丁的激起。
钥匙转动,门开的瞬间,一股温暖醇厚的红枣桂圆乌鸡汤的香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从室外带来的微寒,将整个空间渲染得如同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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