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莫名其妙:&ldo;我何时整过你了?&rdo;
明明昨天晚上就整过!但是阿海可不敢说。
今日祭祖,王爷的话人人都听在耳朵里。即便曾有人偷偷鄙薄十五,也因着王爷的说辞抹去了心中的看法。
被王爷喜欢,是因为妖娆多姿,还是因为善于迎逢拍马都不重要,这代表了一项特权,一个地位。但能被王爷视为心中至爱,还要带到祖宗面前的,那只能是王妃。
男王妃?没听说过,但他们南域的小王爷干出那种前所未闻的事儿还少么?且不说有没有男王妃这个头衔,单单一项被王爷放在心尖,也比什么空头衔来的重要得多。
再说……阿海迷迷糊糊的想,这十五也算是个点儿背的。
明明不是那起妖里妖气的公子小倌儿,偏偏被王爷看中了,按绍大哥的话说:这是王爷追,十五跑的戏码,绝不是人家刺客下作。
原本心头的积怨已经散空,又觉得这哥们儿委实可怜,趁着酒劲儿兜住十五的肩膀:&ldo;以后要是你进了王府的门,咱可就是你下属了。兄弟我体谅你,有什么委屈的难过的,往这儿来,哥哥护着!&rdo;
不等十五犯坏,蒲绍先冲过来揪着阿海的脖领子拎到一边:&ldo;别听他胡说八道,快进来喝两杯,捏几个丸子讨彩头&rdo;
搓丸子有讲究。蝙蝠是福,鹿竹是禄,寿桃是寿,还有捏山羊代表了吉祥如意,捏鲤鱼代表着年年有余。
人家翠翠那边一群姑娘家个个手巧,不仅仅这些还有各色精巧的。但侍卫都是大老粗的男人,必然以最好捏的寿桃居多,再不然还有拍扁了丸子胡乱捏一捏自己说是&ldo;蝙蝠&rdo;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
&ldo;扑棱蛾子?&rdo;
蒲绍怒,&ldo;这是我捏的蝙蝠!&rdo;
十五垂下眼突然抽出匕首,四周的人除了璇玑营的全都抽冷气:&ldo;干嘛干嘛?大过节的,不兴动兵器!&rdo;
初一也揉了揉手中的米粉团子,拔出匕首,歪头看着十五:&ldo;你来个什么?&rdo;
十五:&ldo;乌龟,长寿。你?&rdo;
初一:&ldo;鲤鱼吧。&rdo;
众人目瞪口呆中只见这两个刺客将匕首用得出神入化,龟甲鱼鳞被刻得栩栩如生。尤其是十五那只小乌龟,阔阔一张嘴,还用黑芝麻粘上两只眼睛。
二叔叼着烟袋笑:&ldo;功夫到没荒废。&rdo;
五叔点头:&ldo;当年让咱们用匕首雕豆腐,我记得老初一雕得最好。&rdo;
蒲绍好奇的问:&ldo;为何要练这个?&rdo;
独臂四哥冷笑:&ldo;练手稳,练耐性。那些豆腐稍一用力就碎,碎一块就是抽一鞭子,而且一旦碎了晚饭就只能吃自己弄碎的凉豆腐。&rdo;
二叔抬了抬眉毛:&ldo;哟,我记得有人可是连吃了三天,一天三顿愣没吃完,最后趴在墙根儿吐。&rdo;
四哥沉默了……
初一和十五刀法快,众人又看他们做的精巧纷纷要求多做些拿给姑娘们瞧瞧。等十五刻到第二十三个时,葛冬来了。
&ldo;王爷召你过去。&rdo;
手中攥着一只小乌龟,十五心说:这么晚才来叫我,本以为能蹭顿晚饭吃呢!
这次不在书房,也不在厅堂,而是直接去了王爷的院子。
寝室中灯火辉煌,荣敏专心致志的捏着米粉团。
&ldo;你看,我捏了个小十五。&rdo;
凑过去看,虽然五官不可见,但穿着短打,手里握着果脯做成的匕首,到也像模像样。
&ldo;我捏了个小乌龟送你,长寿多福。&rdo;
荣敏放下手中的竹签子接过乌龟,笑:&ldo;这眼睛黑豆豆的倒是跟你很像。&rdo;小心的将乌龟放在他做的米粉人旁边,握住十五的手,&ldo;今天冬节,许多天上的神仙都看着,你跟我发个誓吧。&rdo;
&ldo;什么誓?&rdo;
荣敏手上用力握紧,&ldo;发誓心里有我,有南域,记着以后无论如何都要想着回来。&rdo;
回来?
他现在就在南域,为什么要说回来?除非……
&ldo;李大人来信了?&rdo;
荣敏冷笑:&ldo;是啊,他是真会掐时间。否则我都想跟蔡先生商量怎么请一张圣旨,封你做我的王妃,从此跟璇玑营再无瓜葛。&rdo;
&ldo;怎么可能?&rdo;
&ldo;我知道没可能,更不能暴露你们,所以就是这么一想……幻想。&rdo;
旁的人面临离别总是要缠缠绵绵诉说心声,荣敏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他一早就收到密使送来的信笺。李赞要调初一,初八,十五回京,立刻出发。这个人他留不住,至少,现在留不住。就算留住了人,他也会恨他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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