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心中积压多年的委屈、失落和自我否定,尽数倾吐出来,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脊梁,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绝望。
一片沉寂。
白芊芊和林晓晓早已听得泪流满面,她们从未想过,平日里看似嚣张跋扈的吴天昊,内心竟藏着如此深重的创伤。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林晓晓忽然轻声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吴天昊,你有没有想过……也许,真相并不完全是你知道的那样?”
吴天昊猛地抬头,红肿的眼睛看向她。
林晓晓看向江阙,江阙微微颔首。
第二天,江阙、白芊芊、林晓晓带着神情恍惚、将信将疑的吴天昊,根据江阙以神识推演出的方位,乘坐交通工具,几经辗转,来到了一个远离都市、宁静甚至有些落后的小镇。
按照模糊的记忆和江阙的指引,他们沿着乡间土路,走到了一片菜地旁。
时值午后,阳光正好。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裳、头发有些花白、皮肤黝黑但手脚利索的女人,正弯着腰在田里除草。
她的背影单薄,却透着一股坚韧。
似是察觉到陌生的视线,她直起腰,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疑惑地望了过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吴天昊脸上时,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般。
她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微哆嗦着,手里的杂草掉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她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吴天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怯懦,还有一丝……深深的激动。
她试探着,用带着浓重乡音、小心翼翼的语气,颤巍巍地喊了一声:
“是……是瓜娃子不?俺的……俺的瓜娃子回来了?”
(“瓜娃子”是当地对小孩的一种昵称)
这一声呼唤,如同惊雷,炸响在吴天昊的耳边!
这个声音……虽然苍老了许多,带着怯意,但那语调,那感觉……和他记忆深处,那个疯女人呼唤他一模一样!
而她看起来……眼神清明,举止虽然拘谨,却绝不是一个神志不清的疯子!
女人看着呆若木鸡的吴天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手足无措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想靠近又不敢,只是哽咽着喃喃道:“像……真像……都这么大了…………”
吴天昊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心脏狂跳的猜想浮上心头。
江阙站在一旁,平静地看着这一幕,对吴天昊淡淡道:“问她。”
真相,似乎与他所知,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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