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身影才缓缓向后靠去,声音里泄出一丝疲惫:“依你之见,该定何罪?”
“皇阿玛,请宣来人上殿可好?”胤禛先是谦卑地述说请求。
康熙点头,很快太监尖锐的通报声响起,“索额图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索额图被两个侍卫引着走进来。他卸了官服,只穿件青布常服,鬓边的白发乱蓬蓬的,往日里挺直的腰杆弯得像株老柳,可迈进殿门时,脚步却稳。
走到丹墀下,他对着龙椅深深一叩,额头抵着金砖:“奴才索额图,叩见皇上。”
这声“奴才”,听得太子喉头一哽。
康熙望着地上的老臣,索额图是赫舍里皇后的叔父,是陪着他擒鳌拜、定三藩的人……皇权面前,哪有旧情可讲?!
这老东西的势力早已缠上东宫,不除,将来保成继位,怕是要被外戚掣肘。
“你还有脸见朕?”康熙的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索额图却笑了,笑声里带着痰音,却异常清亮:“奴才该死。但奴才想求皇上一件事。让奴才当着三司的面,把罪认了,把功也说清。罪要罚,功要记,这样天下人才知道,皇上赏罚分明,不是容不下老臣。”
这话正撞在胤禛的盘算上,当即叩首:“皇阿玛!索额图贪腐、结党确有实证,按律当罚;可他辅佐皇上亲政、签订《尼布楚条约》亦有大功,按‘八议’(议亲、议故、议能、议贵),当留三分体面。儿臣恳请三司会审,罪功厘清后再定罚。既显律法森严,又彰皇阿玛宽仁。”
太子一惊,“四弟,你这不还是……”逼死叔姥爷?
胤禛闭上眼,冷冷回道:“有罪当罚,有过当追,赏罚分明,宽严并济,乃为君之道,这也是太子的职责!”
“皇阿玛,不教而诛,则刑繁而邪不胜,教而不诛,则奸民不惩。皇阿玛是天子,当承教化万民之责。”
“索额图之罪,也当让世人明白,是索额图犯了错,而不是您一意孤行。更让天下人看看,大清律法森严,不容人情、不容冒犯、不容亵渎。”
“好。”康熙最终挥了挥手,龙袍下摆扫过金砖,“就依你,三司会审。”
殿外的日影移过门槛时,胤禛知道,他赌赢了。
不是赢了权势,是赢了分寸——在君父之怒与兄弟之情间,在律法之严与私情之软间,他找到了最稳的那条路。
至于胤禔的挑拨,胤祉的困惑,他都不在乎。有些事,做了便做了,问心无愧便好。
三司官员上前收押索额图时,他走过太子身边,特意停了停。
太子望着他鬓边的白发,突然想起小时候叔姥爷总把他架在肩头,说“咱们保成将来要做圣君”。
太子攥紧了拳,没说话,只看着那道青布身影消失在殿外。
胤祉凑到胤禛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费这劲干什么?他死了,二哥才不会总惦记着外戚。”
胤禛刚要起身,膝盖却麻得发颤,望着索额图离去的方向,淡淡道:“罪要罚,功要记。这是规矩,也是体面。”
明珠忽然走上前,朝胤禛拱了拱手,眸中闪过精光,日光下熠熠生辉:“若老夫将来有这一日,敢请郡王也为老夫陈词——罪要明,罚要正,便够了。”
胤禛回望他,目光平静:“只要大人愿按律法服罪,有何不可。”
明珠低笑一声,转身对胤禔道:“大殿下,咱们走吧。这殿里的事,轮不到咱们置喙。”
殿外的日影移过丹陛,胤禛欲起身,见太子正望着自己,眼里的红还没褪,却少了几分疯魔,多了几分了然。
“二哥,弟弟尽力了。”
太子没说话,只对着龙椅深深一揖,转身跟着梁九功往外走。青金石朝珠在他胸前晃,像串沉重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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