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晋这才松了口气,拉着九福晋说育儿经,从一岁抓周该摆什么物件,到十岁该请什么样的先生,说得细致入微。
杨氏、纳兰氏也时不时插话,讲自家孩子的趣事,凉棚里的笑声此起彼伏。
温都氏见气氛正好,清了清嗓子说:“今儿是二十八,正是会试放榜的日子。”
宜修眼神一亮,笑着朝温都氏举了举茶杯:“恭喜恭喜!有赵御史这位探花郎教着,令郎必定榜上有名,前十怕是稳了吧?”
大福晋也侧过身,眼里满是期待。
温都氏没谦虚,眼前既有未来可能的亲家大福晋,又有自家人宜修,哪能跌了儿子的份?
挺直腰板说:“外子早算过了,前十肯定能进。他还放了话,进前三就重赏,要是只混个前十末位,打断腿!”
“这话我熟!”九福晋拍着桌子笑,“两年前赵大人就说过这话,可见令郎的腿是真硬朗!”
凉棚里顿时爆发出哄笑,大福晋笑得连连咳嗽,直摆手说“快讲讲,两年前到底怎么回事”。九福晋只从胤禟那儿听了个大概,便撺掇温都氏细说。
温都氏先看了眼宜修,见她微微点头,才放下心来,说起旧事:“两年前这孩子扯谎说去文会,实则跑去参加私塾蹴鞠赛,还入选了西岭队,跟皇家子弟的皇天队对垒。那一场踢了足足两个时辰,加时赛才险胜一球摘冠!”
“本来要收拾他,结果赌局上藏了二两碎银压西岭队赢,不仅赢了明珠大人的玉佩,还被皇上和高大人留意到,心情一好,就允了他不耽误学业就能踢蹴鞠。”
“年少意气,文武双全,夫人好福气啊!”大福晋笑着夸赞。
温都氏嘴上说着“哪里哪里,就是爱玩”,手里的团扇却摇得飞快,眼底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宜修递来个“点到为止”的眼神,她立刻转了话头,夸起了姑娘们:“还是女儿们贴心,云锦、云书琴棋书画样样通,可比起乌希娜格格的《高山流水》,还是差些火候。大福晋您真是会教女儿!”
“这话就过了。”大福晋笑得眉眼弯弯,却不忘捧众人,“乌希娜就只精通音律,别家姑娘的刺绣、书法,她可赶不上。杨氏你家姑娘的插花,纳兰氏你家姑娘的点香,都是一绝啊!”
这话正说到众人心坎里,凉棚里的气氛愈发热络。
九福晋和宜修对视一眼,都想起了相看宴上乌希娜的风范。
沉稳气度,确实比爱蓝珠、梧云珠更胜一筹。
晚膳刚摆上,就见法喀福晋领着乌希娜匆匆进来,乌希娜鬓发微乱,却难掩喜色。
法喀福晋连茶都没喝,拍着桌子喊:“放榜了!齐方起名列第一,中了会元!整个京城都炸了!”
“那我儿呢?”
“第三。”
温都氏手里的筷子“当啷”掉在桌上,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猛地抓住乌希娜的手:“真的。”
见乌希娜用力点头,她忽然站起身,眼圈通红却笑得开怀:“我就说这孩子差不了!”
大福晋也笑着拍掌,宜修端起酒杯,朝温都氏举了举:“恭喜赵夫人,这下可真要大摆庆功宴了!”
凉棚外的蝉鸣依旧聒噪,却盖不住满院的欢笑声,连池面的水汽,都染上了几分喜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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