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弗朗索瓦心中狂喜,脸上却依旧是恰到好处的惶恐。他小心翼翼地将杜波依斯的日记本拿到自己面前,用最专业的手法处理着那一点点水渍。
现在,这本日记,就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他假装检查纸张的干燥程度,借着放大镜的掩护,光明正大地翻开了日记。
他的目光,如同最贪婪的盗贼,疯狂地扫过书页上的内容。他看到了杜波依斯那熟悉的字迹,看到了那些用化学元素符号和页码组成的复杂编码。
他迅速翻到了之前瞥见的那一页,那个被他命名为“钥匙”的分子结构图。这一次,他看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化学键,每一个原子团,都如同滚烫的烙铁,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
紧接着,他看到了结构图下方的一行小字注释:
“需要同位素标记,才能激活最终坐标。——D”
同位素标记!这是最后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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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索瓦强压住内心的惊涛骇浪,继续着他的“修复”工作。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将两本笔记都处理妥当。里希特的笔记勉强可以辨认,而杜波依斯的日记也安然无恙。
里希特走过来,拿起自己的笔记,仔细地检查着。虽然数据无法完全复原,但大部分关键信息被保留了下来。
他抬起头,用一种全新的、审视的目光看着弗朗索瓦。那目光里,不再仅仅是猜疑和杀意,还多了些许……利用的价值。
“从明天起,”里希特缓缓说道,“你的工作,就是维护我所有的笔记。包括这本旧的。”
他用下巴指了指那本黑色的日记。
“你现在是我的档案员了。”他一字一顿地强调道,“记住,档案员是不阅读的。他们只负责保存和修复。如果你让我发现你看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比任何威胁都更加冰冷。
“是,医生。”弗朗索瓦深深地低下头,完美地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
他赢得了这场豪赌。他不仅拿到了接触日记的许可,更是在里希特的心中,为自己塑造了一个“有用但危险”的工具形象。
走出医疗楼,夜色已深。他抬头望着那片被探照灯照得惨白的夜空,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明亮。
地图、索引、钥匙、激活方式……潘多拉的秘密,正在他面前一层层地揭开。
他住进了魔鬼的房子,成为了魔鬼的档案员。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在为魔鬼服务。
他是在撬开地狱的大门,为自己,也为所有被囚禁的灵魂,寻找一条通往自由的道路。
这场无声的战争,他扳回了一城。
但从明天起,他将行走在刀锋之上,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刀锋已握在手中,而明天,他必须开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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