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踏出山腹的那一刻,天光正从云层裂口里挤下来,灰白的风裹着灰烬扫过他肩头。幽瞳伏在那里,尾巴缠着他的手腕,毛尖微微发颤。她没再跳下来,也没叫,只是耳朵贴着头皮,鼻翼轻轻抽动——铁锈味还在,但更深处,有一股陈年血痂的腥气,顺着山势往祖地方向飘。
他没说话,脚步也没停。
袖子里那卷黄绢硌着肋骨,像块烧红的烙铁。三十年前的契约,夜鸿煊和铁承业的名字并排躺着,一个出卖血脉,一个交出铸师信物。可这还不是根。
真正的根,埋在祖地。
他记得七十八章时,巡查守卫战战兢兢来报:**“家主,画像……又流血了。”**
当时他没在意。只当是阵法年久失修,血脉共鸣引发的灵性反噬。可现在,他懂了——那不是故障,是求救。
是警告。
祖地结界在三里外就显了形,一道青灰色光幕横贯山门,符文密布,比他离开时多了七重禁制。夜鸿煊动的手脚。这老东西,越是心虚,越要装得滴水不漏。
夜澜抬起右手,指尖一划,掌心裂开。
血滴落,砸在光幕上,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像是烧红的铁浸入冷水。光幕剧烈波动,符文崩解一道,又一道,七重禁制如纸糊般撕开。他跨步而入,血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石阶上,留下一串暗红脚印。
幽瞳突然低吼:“别进去!”
声音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本能的恐惧。
夜澜顿了顿,没回头。
“你闻到了?”他问。
“血……不是他们的。”幽瞳尾巴绷紧,“是她的。月神的。”
他没再问,推门而入。
祖殿高阔,三十幅画像悬于两侧,从初代家主到上一任宗主,个个威严端坐。可此刻,那些画中人的眼眶里,全渗着血。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下,在画布上晕开,像泪,又像咒。
空气里有股甜腥味,浓得发苦。
夜澜走到最前方,那幅初代家主的画像前。画中人手持长刀,目光如炬,脚下踩着一座塔形虚影——正是幻天塔的轮廓。
他抬手,掌心对准画像。
“若夜家有罪,我来承。”
血掌按上。
刹那间,整座大殿嗡鸣如雷。
画像没动,可他的识海炸开了。
不是记忆,是影像——活生生的场景,直接灌进神魂。
祭坛。血池。锁链缠绕的黑影跪在中央,那是冥主,年轻的冥主,发间还插着完整的塔心石。他仰着头,脸上没有癫狂,只有绝望。
而高座之上,初代夜家家主站起身,手中长刀泛着幽蓝寒光。他一步步走下台阶,刀尖挑开冥主衣领,露出心口处一枚月形烙印。
可那烙印,正在消散。
“不够……还差一点。”家主低语。
下一秒,天外一道银光坠落,女子身影被锁链贯穿,从空中砸入祭坛。银发如瀑,瞳若血月——是月神。
她没反抗。只是看着家主,嘴角竟有笑意。
“你骗我。”她说。
家主不答,刀光一闪。
剜心。
血喷涌而出,洒入祭坛中心的凹槽。那凹槽里,浮着一座微缩的塔——九层,却只亮起第一层。
塔纹浮现,与夜澜耳坠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影像戛然而止。
夜澜猛地抽手,踉跄后退两步,喉咙一甜,一口血喷在画上。
幽瞳已经炸毛,三勾玉瞳孔裂开,尾巴剧烈颤抖。她死死盯着那幅初代画像,声音发抖:“不是冥主杀了月神……是你们!用她献祭,才换来了幻天塔的开启权!你们才是——”
话没说完。
整面墙的画像同时睁眼。
三十双血目齐齐转向她。
“守秘者,当诛。”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返入无限 非正常人类同居日常 大美人被哭包缠上后 和听障糙汉闪婚后 家族复兴之路(科举) 同越:白厄,为了翁,成为大君吧 女配勾勾手,反派大佬通通有 不见当年秦始皇[嬴政水仙] 凡人修仙他镇守女宿舍斩妖除魔 我守护的女主竟然是男的[穿书] 我所在的修仙世界是弱智ai写的 你是我最好的归宿 旺夫小胖妻 总裁,你女儿干嘛总叫我叔叔 人皮子的异世界讨封 你要负责!是你说喜欢病娇的! 十二分止[姐弟恋] 和死对头关进合欢门啊啊啊! 从逃妾到开国女帝 学渣通神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