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声音更沉:“这枷锁,不是为困人,是为救人。可救人,需要代价。你若不愿,我毁它。”
夜澜看着他。
这个技术宅,从不善言辞,紧张时只会重复敲打动作,可现在,他站在自己面前,手持重锤,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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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个匠人,终于走到了必须选择的路口。
夜澜缓缓抬起右手,卷起袖子,露出右臂上的雷劫伤疤。那疤痕边缘,正泛着微弱银光——月神血脉的痕迹。
“你要血,我可以给。”他声音平静,“但有个条件。”
铁无锋没问。
夜澜左手缓缓抽出幽陨剑,横在胸前,剑尖微抬,直指铁无锋咽喉。
“枷锁可以封混沌,但若你敢动幽瞳一丝光翼……”他眼神骤冷,“我不介意把你八柄锤,一柄柄砸进你自己的头。”
铁无锋瞳孔一缩。
他懂这话的分量。夜澜可以为她毁道基,可以转嫁伤势,甚至可以疯。他不怕死,但怕她死。
沉默在锻造室蔓延。
良久,铁无锋缓缓放下锤头,单膝跪地,将枷锁托起。
“我以匠魂起誓——此锁,只为封印混沌,绝不伤她分毫。”
夜澜没立刻接。
他盯着那锁,看着那道自己留下的雷纹,依旧安静。
终于,他伸手接过。
枷锁入手冰冷,血纹微微跳动,像在呼吸。
他低头看着,右臂伤疤突然一烫,一滴血不受控地渗出,滴在锁环上。
血珠滚落,瞬间被吸收。
锁身轻震,血纹亮起一瞬,随即归于沉寂。
还没激活。
还需要更多。
夜澜收起枷锁,转身就走。
“等你完成最后一步。”他背对着铁无锋,“我再来给血。”
铁无锋没应声,只是重新拿起锤,走向锻造台。
夜澜走出锻造阁,脚步没停。
他知道,铁无锋没说谎,但也未必全真。那道血引阵,分明是夜家禁术,而嫡系血脉……不止他一个。
夜鸿煊也有。
冥主更可能在等这个机会。
他必须更快。
回到寒玉床前,幽瞳仍沉睡着,六对光翼只剩三对维持微光,其余三对边缘焦黑,像被烧尽的纸。生命值30%,塔灵的警告还在耳边。
他蹲下,指尖轻轻拂过她冰冷的脸颊。
“再等等。”他低声道,“我不会让你等三百年。”
他站起身,握紧幽陨剑,走向塔心石。
“开启第一层,时间流速最高。”
塔内嗡鸣再起。
他知道,七天,不只是她的时限。
也是他的。
他必须在七天内,让月神血脉彻底觉醒。
否则,别说救她,连血,都不够资格给。
他盘坐入阵,闭眼。
灵力漩涡再次升起,时间开始加速。
而在第三层锻造阁,铁无锋站在炉前,机械义眼空洞,手中重锤缓缓抬起,锤头对准自己左肩。
他低声自语:“父亲……这次,我走你的反路。”
锤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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