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都这么大了,还跟弟弟们疯闹。”武则天笑着摇摇头,眼中却满是暖意。阿蛮端来一杯热茶,轻声道:“娘娘,太子仁厚,兄弟们也亲近,这是好事呢。”
正说着,内侍匆匆来报:“娘娘,陛下在含元殿召见群臣,说有要事商议,请您过去一趟。”
武则天心中微动,放下茶盏:“知道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襟,快步向含元殿走去。近来李治的精神好了许多,常主动过问朝政,只是今日这般郑重地召见群臣,想必是有大事。
含元殿内,气氛却有些凝重。李治坐在龙椅上,脸色虽比往日红润,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许敬宗、李义府等心腹大臣站在前列,神色肃穆;而郝处俊、刘仁轨等老臣则眉头紧锁,似有难言之隐。
“媚娘来了。”李治抬了抬手,示意她坐到珠帘后,“正好,你也听听。”
武则天坐下后,才发现殿中还跪着几个身着囚服的人,看服饰竟是吐蕃的使者。她心中一凛,莫非吐蕃又生事端?
“陛下,”许敬宗出列奏道,“吐蕃赞普禄东赞遣使来朝,说是要迎娶文成公主的侄女,还要我大唐割让安西四镇作为嫁妆,否则便要兵戎相见!”
武则天闻言,心头一沉。安西四镇是大唐控制西域的关键,吐蕃觊觎已久,如今竟想以联姻为名强取豪夺,其野心昭然若揭。
“放肆!”李治猛地一拍案几,龙椅都跟着震颤,“文成公主入藏,本是为了汉藏和睦,他们竟敢得寸进尺!传朕旨意,将这些使者打入天牢,即刻命薛仁贵率军进驻安西四镇,严阵以待!”
“陛下息怒。”郝处俊连忙出列,“吐蕃地处偏远,民风彪悍,若贸然开战,恐难速胜。不如先遣使交涉,晓以利害,若他们执迷不悟,再动兵不迟。”
“郝尚书又要议和?”李义府冷笑一声,“前番吐蕃入侵吐谷浑,便是因为我们一味退让,才让他们觉得我大唐可欺。此次若再妥协,安西四镇危矣!”
双方争执不下,李治的眉头越皱越紧,额头上又渗出了冷汗。武则天知道他的头风病又要犯了,连忙开口道:“陛下,诸位大臣,依臣妾之见,吐蕃此举,看似强硬,实则色厉内荏。禄东赞刚死,其子芒松芒赞新立,内部不稳,之所以敢挑衅,不过是想借对外用兵转移矛盾。”
她顿了顿,声音透过珠帘传出,清晰而沉稳:“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一方面,命薛仁贵率军进驻安西,摆出决战的架势;另一方面,派使者去吐蕃,告诉芒松芒赞,若他愿遵守盟约,继续与大唐通商,我们可将宗室女封为公主,嫁入吐蕃。但安西四镇乃大唐疆土,一寸也不能让。”
“那若是吐蕃不肯呢?”有人问道。
“不肯,便打。”武则天的声音陡然转厉,“但我们要打有准备之仗。命苏定方从北庭出兵,牵制吐蕃兵力;再联络西域诸国,许以重利,让他们袭扰吐蕃后方。吐蕃腹背受敌,必败无疑。”
一番话,既给出了和平的选项,又亮明了开战的底牌,还制定了周密的军事部署。殿内的争执声瞬间平息,连郝处俊都忍不住点头:“皇后娘娘的计策,兼顾刚柔,臣以为可行。”
李治长舒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便依皇后之意。命薛仁贵即刻出兵,苏定方整军待命,再派鸿胪寺卿王名远出使吐蕃。”
朝会结束后,李治在偏殿召见了武则天。他靠在榻上,由宫女轻轻按着太阳穴,苦笑道:“还是媚娘有办法。一想到要打仗,朕这头就疼得厉害。”
“陛下是仁君,不忍见百姓受苦,”武则天坐在他身边,为他掖了掖被角,“但对付吐蕃这种蛮夷,一味仁慈是行不通的。打,是为了不打;守住安西四镇,是为了让西域的百姓能安稳度日。”
李治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依赖:“有你在,朕什么都不怕。”
武则天心中一暖,却也生出一丝隐忧。李治对她的依赖越来越深,这固然让她能更顺利地推行政令,却也让她成为了众矢之的。那些对“二圣临朝”不满的人,不敢指责皇帝,便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到了她身上。就像这次吐蕃之事,已有御史暗指是她“挑唆战事,意图揽权”。
但她别无选择。权力之路,本就是如履薄冰,若想站稳脚跟,就不能有丝毫退缩。
麟德三年正月,薛仁贵率军进驻安西四镇,吐蕃果然不敢轻举妄动。王名远在吐蕃的谈判也取得了进展,芒松芒赞虽未明确放弃索要安西四镇,却同意继续与大唐通商,并派使者前来长安,商议联姻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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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的边境暂时安定下来,武则天便将精力转向了内政。她发现,经过多年的休养生息,江南的经济已远超关中,而长安作为都城,不仅粮食供应紧张,对江南、岭南的控制力也日渐减弱。
“陛下,”一日,武则天在御书房对李治道,“臣妾以为,可效仿先帝,常去洛阳巡幸。洛阳地处中原腹地,交通便利,漕运发达,既可减轻长安的压力,又能加强对东方的掌控。”
李治闻言,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朕也早就想出去走走了,老是待在长安,闷得慌。”
于是,在麟德三年的春天,李治和武则天再次离开长安,前往洛阳。这次巡幸,规模比泰山封禅小了许多,却带着更深远的政治意义。武则天沿途考察民情,减免赋税,提拔了一批有才干的地方官,赢得了百姓的广泛赞誉。
到达洛阳后,武则天又下令扩建洛阳宫,将其改名为“神都”。她还命人在洛阳修建了明堂的雏形——万象神宫,作为举行祭祀、朝会的场所。这些举动,都在潜移默化地提升洛阳的地位,为日后的政治中心转移埋下伏笔。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麟德三年秋,关中爆发了一场严重的蝗灾,庄稼被啃食殆尽,百姓流离失所。消息传到洛阳,李治急得夜不能寐,病情也加重了几分。
“陛下,”武则天安慰道,“蝗灾虽烈,但只要应对得当,定能渡过难关。臣妾已命人从江南调运粮草,赈济灾民。另外,还可组织百姓捕杀蝗虫,官府以粮换蝗,既能灭蝗,又能让百姓有粮可食。”
“以粮换蝗?”李治有些疑惑,“蝗虫能吃吗?”
“回陛下,蝗虫虽有害,但也是一种食物,烤着吃味道还不错。”武则天笑道,“臣妾已让人试过了。这样既能减少蝗灾,又能解决部分百姓的口粮问题,一举两得。”
李治闻言,连连点头:“还是媚娘想得周到。便依你之意,即刻下令执行。”
在武则天的统筹下,关中的蝗灾很快得到了控制。百姓们不仅没有因灾荒而暴动,反而因为官府的有效应对,对朝廷更加拥护。连那些原本对武则天颇有微词的关中士族,也不得不承认她的治政能力。
麟德四年正月,李治改元“乾封”。乾封元年的朝会上,武则天提出了一项更为大胆的改革——改革币制,铸造新钱“乾封泉宝”,以取代流通已久的“开元通宝”。
“如今物价上涨,旧钱贬值,”武则天在珠帘后解释道,“新钱以一当十,可增加货币流通量,稳定物价。同时,也可借此机会整顿金融,打击私铸钱币的行为。”
这项改革遭到了极大的阻力。郝处俊上奏说:“自古以来,钱币的重量和价值都有定规,随意更改,恐会引起市场混乱。”一些商人也纷纷反对,担心新钱会影响他们的生意。
但武则天力排众议,坚持推行改革。她命人加强对市场的监管,严厉打击私铸钱币和囤积居奇的行为,同时以身作则,用新钱支付宫廷的开销。渐渐地,新钱开始在市场上流通,物价也果然稳定了下来。
乾封元年的冬天,长安传来消息,说长孙无忌的孙子长孙延在流放地病逝了。长孙延是长孙无忌唯一的后人,他的死,意味着曾经权势滔天的长孙家族彻底断绝了香火。
李治得知后,沉默了许久,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命地方官好生安葬吧。”
武则天看着他落寞的神情,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李治对长孙无忌始终怀有复杂的感情,既有不满,也有亲情。但政治就是如此残酷,一旦站在了对立面,便没有回头路可走。
“陛下,”武则天轻声道,“长孙太尉若泉下有知,想必也不愿看到他的后人落得如此下场。如今他的孙子已死,恩怨也该了结了。”
李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你说得对。都过去了。”
乾封二年的春天,万象神宫正式建成。这座宫殿宏伟壮丽,象征着武则天的权力和抱负。李治和武则天在万象神宫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宣告神都洛阳的正式启用。
站在万象神宫的最高处,俯瞰着洛阳城的繁华景象,武则天心中充满了豪情。从感业寺的青灯古佛,到如今的“二圣临朝”,她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的风风雨雨。但她知道,这还不是终点。她的目标,是让大唐变得更加繁荣昌盛,让自己的名字,永远铭刻在历史的长河中。
李治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媚娘,有你在,朕相信,大唐的未来一定会更加美好。”
武则天回望了他一眼,眼中充满了坚定:“陛下放心,臣妾定会与陛下携手并肩,共创大唐的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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