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客气了。”沈芊朝她笑笑,坐下仔细边诊脉边观察床上的孤月,长时间的卧床让孤月的身形变得消瘦,脸色微黄没有光泽,肚子却鼓得很大,呼吸微弱,看来就算是将毒困在体内,也没能全部封住毒素,这样出生的孩子,必定天生体弱多病。
将孤月的手放入被中,沈芊站起身,“鹤先生,我能说实话吗?”
“请讲。”沈芊脸上的凝重让他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有什么话请直说。”
“我不知道你是用的什么方法封的毒,但我诊脉后发现,胎儿所在的子宫里面,已经存在微量毒素,身体各处也有毒素形成的迹象。如果想等足月后再将孩子取出,可能这孩子出生后也活不了多久,就算用药天天吊着命,也是早衰之相。”
“怎么可能!”鹤青夜摇头,“我明明每天都会用妖力察看一遍,毒素一直封在那处,并没有损坏到孤月的其他地方,你是不是诊错了?”
“不会,这点我可以保证,现在最关键的是,你想让母女平安,就得让孩子尽快离开母体,但孤月体内的毒也要同时解,这就有点难办。”
一旁的冷月眉心一跳,母女?袖中指甲轻轻地掐了一下掌心肉,扬起脸大声道:“不行!现在孩子才七个月,这么早就让孩子生出来,那还能活吗?你不是应该想办法清除我姐姐体内的毒吗?”
鹤青夜也有这个顾虑,可是沈芊的话让他不得不去想这个可能,如果毒素真的已经侵入到孩子的身体,那生出来后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如果妖族数量本就比千年前少,愿意怀胎,将自身妖力分给孩子的更少,孤月这一胎,几乎耗尽了她全部妖力,如果生出来的孩子活不了多久,那孤月和自己都承受不了这种痛,他该怎么选,才能将大人和孩子都保全下来。
“孤月身上的毒已种下太久了,有些甚至已经侵入血肉,你的妖力虽能探查,但只能看到表面,看不到更深处的情况。以我的能力,如果一点一点去去清除掉那些毒,大人和孩子都等不了。鹤先生,虽然你以妖力封住的那些我可以很快祛掉,但已经在身体里面形成的,想要全部清除,需要很长的时间,而解毒丸药性猛烈,有可能会伤到孩子。所以就算要用解毒丸,也要等孩子出生。而现在怎么将孩子生出来才是最重要的。这两件事,我们最好同时进行。将孩子取出后同时给孤月服下解毒药。”看着床上状态并不怎么好的孤月,沈芊说道。
冷月咬着牙正想反驳,却被鹤青夜抬手阻止,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沈芊,“那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同时进行这两件事吗?”
沈芊伸手摸上自己的肚子,那里面也怀着一个孩子,良久,沈芊抬头看向玄翼烛,郑重地问他:“玄先生,你可以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说。”本倚在门口的玄翼烛心头一跳,心中回转之间站直了身体。
“当初,我怀的这胎,为什么会在一夜之内成长得这么快?”她昨天看了这里的医书,便觉得不对劲了,不管是人界还是妖界,胎儿的生长都是靠时间累积的,并没有速成之法,除非用异于常人的术法,但她每天都有给自己号脉,胎儿并没有异常,所以她便没有追究下去,现在孤月的问题在这,她不得不重新提出这个问题。
玄翼烛几乎是一瞬间便知道,她这样问真正的目的是什么,这倒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点点头,他承认道:“确实,当时我外出时被钻了空子,有妖对你用了催生之术。”
原来是这样,沈芊点头,没有再说什么。鹤青夜惊愕地看着他们俩,催生之术,这不是?看到玄翼烛眨眼示意,他按下想说的话,“沈医师,刚才你说,我用妖力封住的那部分毒你可以先祛掉是不是?”
“是。”沈芊回答的很快,她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做到。
“那好,请沈医师先祛掉那些毒,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吧。”鹤青夜像被抽掉了精气神一样,脊梁微微弯了弯,“拜托了。”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管是妖,还是人,只要是无辜的,她都愿意救,她虽不知道孤月是什么样的人,但这孩子,是最无辜的。
“鹤先生,我刚才诊脉时,发现我触碰不到被你妖力封住的那些毒,所以,一会你得跟我同时帮孤月解毒。”沈芊想了想,看向玄翼烛,“玄先生,孤月身体虚弱,你妖力强盛,一会我们在解毒的过程中,还请劳烦你用妖力帮孤月护住孩子,不能让它接触到更多的毒素。
“好,那你跟我说怎么做。“玄翼烛上前,听沈芊细细跟他讲述一会怎么操作。
“过程应该怎么做都清楚了吧?”沈芊讲完,重新问了他们一遍,见他们点头,便道,“那我们便开始吧。”
“冷月,还请你到门口帮我们护着点。”鹤青夜不放心,解毒过程中,不能有一点差错,在场的唯有冷月无事,“可以吗?”
冷月点头,“可以。”走向门口,看着屏风内的几人,眼珠转动了几下,转身关上门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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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芊示意鹤青夜将孤月扶起来,盘腿坐在床上,她和鹤青夜各坐在孤月的左右,手搭在孤月腕间,沈芊开口道:“一会开始后,千万不能分心,否则毒素一旦溢出控制圈,孤月便很有可能会立刻毒发。玄先生,一定要护好孩子。”
俩人点头,“开始吧。”沈芊指尖稍稍用力,心神慢慢侵入孤月体内,游走到那团毒气附近,“鹤先生,我准备好了,我数三二一,你我同时做该做之事。”
“三、二、一!”沈芊探到那团毒素的封印已解,几乎是在瞬间就将那团毒素包裹住。“很好,现在只需慢慢将毒素逼出孤月体外就可以了。”沈芊稳住心神,顺着孤月的脉络往外抽移,“啊!”门外突然传来冷月的惊叫,吓得沈芊浑身一抖,差点让那毒气溢散,一旁输送妖力的玄翼烛不敢分心,他知道沈芊易受惊,此时却也不能出声以免再吓到她,只得担心地看着她。鹤青夜只顾扶着孤月,担心得眼角抽搐,亦顾不得门外。
一鼓作气将那团毒素逼出,看着被控制在手心上方的毒素,沈芊松了口气,擦了擦额间冷汗,将毒放进备好的瓶中封住瓶口。
“幸好,有惊无险。”肚子开始隐隐作痛,沈芊起身,让鹤青夜把孤月放平,“接下来的计划,我们再慢慢商量。”
玄翼烛看出了沈芊的不对劲,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肚子又痛了?”
“嗯,可能是刚才吓着了。”忍受着那一阵阵袭来的痛楚,“应该歇一会就没事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娇弱,天天专门补气的吃着,饿不着冻不着的,还动不动就给她颜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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