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乱世呢,为什么你要颠覆大民?”青衣转身,眼中微微发红。
“因为那本来应该是您的江山,您祖先的江山。”玄衫笑得更加舒心,他上前一步问道,“现在我该问了,为什么您总是不肯接受、接受我?为什么我杀了您的师兄,逐了您的师父,夺了您的天下,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青衣苦笑,不回答。
“您不是常说‘世间万物皆有情’么?您所爱的人不是已经离你而去了吗?您不是说‘情’足以敌万物吗?”玄衫脸上平静。
青衣哈哈大笑:“玄衫,你错了。你还不理解什么叫做‘情’。我今日来见你,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已经顿悟,不想你依旧迷茫。既然如此,我想我还是不应久留。”
“您觉得您走得了吗?”玄衫露出了阴郁的神情:“酒中有迷药。”
“玄衫,十年前我犯了一次错误,是不会再犯的。”青衣大笑着,蓦地抬手,在玄衫反应过来之前点了他的穴道,“人不能犯两次错误,同样我也不能每次都中你的迷药。”
蓝色的身影飞快地从窗户离开了,留下了一个被点住了穴道站在空荡荡的酒楼二楼的道士,以及,默默的风啸。
雨云渐渐飘到了城东。
“驸马,下雨了。而且越下越大。”马车夫迫不及待地掀开马车的帘子哭丧着脸,此时他已经被淋得湿透,伸进来的水光光的脸上很是纳闷的模样。
刚才,炸雷突起的时候,他听到了马车里的喧闹,但是没有向里面看,假如他看到了,或许会感到十分惊奇。
还原一下方才车内的情景,是这样的……
“啊,啊,雷,打雷了。”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怜筝公主忽然从原先醉倒的沉默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瑟瑟发抖,缩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她醉眼朦胧,神志恍惚,心中只剩下了恐慌,想着寻找一个可以保护的寄托,而这个被她误认为是寄托的东西,从酒楼出来之后就一直抱着她,向她传递着自己身上的热量。
枫灵惊讶地看到怜筝此时的软弱,手忙脚乱地拥着她。怜筝居然如此怕打雷。
“怜筝,不怕,不怕。”她不住地说着,试图缓解她的恐怖,怜筝起初安静下来,却在下一个雷滚过的时候又不安地发起抖来。枫灵伸出手,捂住怜筝的耳朵,心中也是慌张,雷声滚滚,隆隆不断,她的手便一直那样捂着,手心中也有了汗。
这一切,莽撞的车夫都没有看见,也没有考虑到驸马在车里会不会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径直掀开了车帘,哭丧着脸向驸马报告自己的惨状。
显然,他的忽然举动使似乎正在沉思的驸马爷愣了一小会儿。
“是么——”枫灵同情地看着车夫,想起了方才饮酒时候晴空万里的模样,又为难地看着终于再度平静的睡着了的怜筝。不多时她忽地有了决定:“此处距宫里还有一段距离,夜里雨路难行,那么就先不回宫了。咱们先回府,待雨停之后再送公主回宫。”
“遵命。”马车夫忙不迭地放下帘子,没有顾得上考虑方才在马车中看到的景象,重新坐上车辕,奋力挥起了手中的马鞭。马儿吃痛,奔跑起来,向不远处的平逸侯府驰去。
林尉正在揣摩驸马今日是不是又要留宿宫中的时候,卷过了一阵狂风,劈来了一道惊雷,一道闪光将半边天空都照亮了,倏尔便下起了大雨,他急忙跑进了大厅,抖着身上的水,不住嘟囔着,怀疑是不是雷公伤寒了,居然下了这么大的雨。
“居然下雨了,”田谦迷迷糊糊地从房中走出来,身上的衣服尚未穿齐整,看得出来是马马虎虎寻了一件就穿出来了,他正揉着眼睛,看到了一脸诧异的林尉,问道,“驸马人呢?还未回来?”
“田爷昨夜匆匆回来,应该多睡一会儿,”林尉讨好笑道,“驸马现在尚未回来,也不知道今夜是宿在府中还是……”
“嘘,”田谦忽然上前捂住他的嘴,侧耳听了一阵,说,“你听听是不是有人在叫门。”
林尉忽然被人堵住了嘴,正不适意,担心自己是不是惹到了这个脾气随意的小田爷,听他这么一说才仔细起来。外面雨声噼里啪啦,时不时有一阵雷滚过,十分吵闹。
终于,两人同时听到雨声之中夹杂着某个男人的叫骂:“老子敲门敲了半天,待会儿都能游泳了!再不开门老子就把这门叫马踢碎了!开门,都聋了吗?”
这时候,林尉知道是驸马的车夫驾车回来了,没准驸马也在,于是也没顾得上叫人,亲自冒雨跑到门边将拴上的门打开。只见一身水淋淋的车夫眼中愤恨不已,径直闯进来,把瘦小的林尉撞得后退了好几步,只觉得眼前飞来一座巨山一般。
“你——”林尉气恼不已,指着车夫只想大骂一通:一个车夫居然敢对管家无礼。车夫一下子看清了开门的居然是管家林尉,登时紧张一阵,却又眼珠一转,急忙道:“您别急,先把驸马和公主请进来,快些拿伞,雨势实在太大,两位主子没法从马车里出来。”
两人正说着,再回头却看见田谦手里拿着一把伞已经登上了马车。
田谦掀开马车车帘笑道:“师妹快些出来吧。”枫灵愕然望了他一眼,抱着怜筝缓慢移出来,再向车夫和林尉看去,看到两人面上表情平静,知道田谦的失礼称呼没有引起他们注意,这才舒了口气,皱眉瞪了田谦一眼,从车上下来。
林尉看到驸马抱着公主下了车后脚步匆匆,而跟在她身后的田谦也是一阵疾步小跑,速度刚好比驸马快那么一些,手上的伞只遮住了一个人,却不是枫灵,是正在熟睡的公主。
“这样也睡得着,好奇怪。”林尉一面撑起伞来为枫灵遮雨急急忙忙引路,一面想着这公主怎么这么能睡的问题。
“不必遮我,林管家,”枫灵小跑着的声音依旧淡定,“先遮住公主吧。”林尉惊讶地将伞向前移,可是由于枫灵跑得太快他跟不上,只好作罢。车夫看着这几个人匆匆跑向墨怜阁的模样只觉得好笑,猛然打了个喷嚏,叫他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在淋雨。再看看而驸马似乎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淋雨一般,黑夜里白色的影子在雨帘中穿过。
当林尉**的手点燃了墨怜阁里的蜡烛时,墨怜阁自建成以来第一次住进了这家的女主人。
“驸马——”林尉刚刚张开口,想说什么,却被枫灵轻轻的声音打断了:“小声些,别惊扰了公主。”
林尉收声,看着驸马正在把公主安置在床上,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他虽然是驸马府的管家,这辈子却是第一次见到公主。早在从前他就听说过,怜筝公主是个刁蛮任性的女子,从来最喜欢四处乱逛,虽然聪明伶俐但是却不喜欢做女儿家常做的事情,最常玩的是失踪,不过最长的一次也就是一个多月。今日睡着了的怜筝面上沉静如水,虽然掩饰不住那种活泼的天性,但至少不似外人所说得那般凶神恶煞的模样,只觉得睡着时候楚楚动人。林尉不自觉地咧嘴笑了,看来外面传言果然不可靠。
“好了,我们都先出去吧,把这身**的衣裳都换了。”枫灵疲倦地走到了门边,轻声吩咐两人出去,然后自己也带上门向彻阁走去。
田谦默不作声地出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正好看到了站在游廊里的田许,看来是刚刚回到府中,身上还有些湿,正看着外面的雨帘发呆,宽厚的表情一如平时,只是身后站了一头驴,使这时的画面略显玩笑了些。
“大哥,你回来了。”田谦笑着朝田许走去,看到他衣衫不甚整齐,奇怪地问道,“怎么,以大哥的身手也会被浇成这个样子,如此狼狈?还有,这位驴兄难不成是大哥新的坐骑?”他戏谑地向那驴伸出了手,却被驴的一声长嘶止住了。
“还不是为了这个‘小疯’,我几乎是抱着它回来的——主子是不是已经回来了?我见到马车停在外面。”
得知了枫灵已经回来,田许点了点头,放心了许多,忽然脸色又沉了下来,低声说道:“爱笙小姐,她已经走了吗?”
“嗯,墨卢王伤得很重,爱笙放心不下,已经走了。”田谦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不想那墨翟这般不念手足之情,竟放毒箭。只希望王可以可以平安渡过,无危无险。”
“嗯——”田许低头想着什么,不再说话,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一身湿衣服。
“爱笙。”看到彻阁里的灯光,枫灵推门而入,习惯性地喊出了这个名字,却没有见到平素看到的人,只见到一个年纪十分幼小的使女正在整理床铺,这才想起爱笙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离开,现在大概是已经走了。
“奴婢见过驸马,您刚才说什么?”使女跪在地上,低着头,似乎很羞涩的模样。
“噢,”枫灵望了她一眼,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你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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