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舍人接过礼单,翻看几眼,不由得道:“顾都督老辣,顾夫人精明,真是天作之合。”
碧涧语气轻巧,居高临下道:“谁说不是?原是桩丑事的,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揭过去了。”
又带着点看热闹的神色,兴奋不已地道:“早先在天都,就听说姜郡主中意顾三郎,只是顾三郎已有婚约,方才没能如愿,却没想到,原来顾三郎的未婚妻,就是公孙六娘!”
“等公孙六娘到了天都,怕就有热闹可以看了!”
碧涧迫不及待道:“舍人,咱们什么时候启程?”
本朝惯例,会以母亲的姓氏来区分皇嗣、皇孙。
如江王郡主乃是江王府侧妃姜氏所出,所以外人就以“姜郡主”称之。
桂舍人听碧涧这席话说得轻薄,却只作未闻,吩咐她说:“用过早饭之后,你亲自去问问公孙娘子,看她方便,总归今日是得动身的。”
碧涧应了声,早饭之后往顾家去走了一趟,很快回来:“公孙娘子说,随时都可以启程。”
桂舍人听得微怔,旋即失笑:“如此,那我们这就动身。”
……
辞别的话都已经讲过,拖拖拉拉,实在没什么意思。
马车驶出扬州城门,公孙照独自坐在车内,拆开长兄公孙濛送来的那封厚厚书信,看了几页,思绪却禁不住飘到了别处。
左肩传来隐隐的痛楚,她忍不住伸手去扶了一下。
合上眼,脑海中仍旧能够回忆起顾纵看她的眼神。
多情的,冷彻的,了然,又微微地含着一点嘲弄。
“小鱼儿,”他伏在她身上,在她耳畔如情人呢喃一般:“当你听闻天子传召你往天都去,要给你一个大好前程的时候,你心里究竟是在惶恐,还是在欣喜若狂?”
公孙照眼眸闭合,喘息着,拥着他的脖颈,叫他:“三郎……”
顾纵埋脸在她肩头,同样喘息着,低低地笑。
“阿照,我愿你此去顺心如意……”
他一口咬在她肩头,好像恨不能食肉寝皮:“你千千万万不要再回来对我投怀送抱!”
公孙照睁开眼睛看他。
那么漂亮多情的一双眼睛,好像含着一层雾气。
她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依依地叫他:“……三郎。”
“……没有打扰娘子吧?”
桂舍人的声音忽然间自车帘外传来。
公孙照回过神来,坐直身体:“怎么会?舍人折煞我了。”
桂舍人专程来解释及早出发这事儿:“不是我不怜惜娘子辞家别亲之苦,只是天子下令修葺凌烟阁,到太宗皇帝圣寿日,要率领百官前去观瞻。”
“娘子作为文正公的后人,那日也得在,这日子有些紧,实在不能耽搁……”
太宗皇帝圣寿日。
公孙照略微推算,便明白过来:“只差不到二十天了。”
继而又道:“既然如此,若是舍人方便,咱们便舍弃马车,骑马赶路,如何?”
桂舍人见她反应机敏,又肯吃苦,心下不由得存了几分赞许,当下颔首:“便依娘子所言。”
公孙照便使人取了百两银子,请一众天都来使喝茶:“劳烦诸位走这一遭,天寒地冻的,好歹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众人谢过她,也都受了。
公孙照又叫了冷氏夫人专门点了陪同她上京的潘家两个,一对四十出头、精明强干的夫妻来说话。
“潘姐,你是能骑马的,便随从我一起同行,叫潘姐夫在后边,跟随车队慢行。”
又取了三千两银票递给潘姐夫,交待他:“他们一行人还有车马辎重,乃至于地方官员进献天都的土仪,行程不会很快,因是天使,沿途也不会有人收缴税款。”
“潘姐夫也是走南闯北过的人物,识见不俗,拿着这些钱,沿途置办些精巧东西,带到天都去,多少也是笔进项。”
再一思忖,又取了一千两给他,低声嘱咐:“要是同行的人也有想参一笔,出门在外,手上又不宽敞的,就借几分给他。”
潘姐夫知道自家娘子手里有钱,此番上京,冷氏夫人也好,大爷也好,怕都有所贴补,可即便如此,一次掏出来四千两,也实在不是个小数目。
更别说其中一千两还是预备着给人借的……
他有些犹豫:“娘子,我只怕……”
公孙照断然道:“有什么好怕的?前怕狼、后怕虎,岂能成事!”
又放缓了语气:“有舍才有得。”
潘家夫妻对视一眼,毕恭毕敬地应了:“是,谨遵娘子之令。”
……
公孙照四岁那年遭逢巨变,此后跟随母亲一起离开天都,南下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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