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张叁自己出馊主意,自食恶果,实在冷得没辙了,只得往土墙上一靠,提起嗓子,丢人地喊道:“周奇——!周坝——!”
过了一会子,土堡破烂哨台上冒出两个脑袋。因为迷宫土墙太高,双方都看不到对方。其中一个脑袋扯着嗓子喊道:“当家的?”
“是我!”
另一个脑袋也喊道:“当家的!俺可想死你了!俺刚才看你在河面上扑腾就说是你!俺哥愣说不是!说你不会趴得似个蛤蟆!”
张叁尴尬道:“莫废话!困里头了!下来接我们!”
哨台老弟特别困惑:“当家的,你咋困里头了呢?哥!俺就说这回墙补得可结实!你看当家的都没撞开!”
张叁咆哮道:“你再叨一句,老子上来一拳给你捣扁!快点下来接人!冷死老子了!”
上面不敢吱声了。
——
哥俩回土堡找来阵图,又看不太明白,慢吞吞地一个岔口一个岔口商量着。大约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可算找过来了。
张叁李肆坐在土堆上,两个人挤在一件干外袄里头,像粽子里包的大枣与小豆。张叁的两只赤脚还夹在李肆的腿间,被李肆两条小腿暖着,脚趾踩着李肆的靴子,冷得不敢着地。
老哥老弟一看他俩如胶似漆这个样……
老哥咂嘴说:“呀呀,当家的……”
张叁打断他:“给老子闭嘴!死迷粗眼的!靴子脱下来给我!”又去骂老弟:“你笑个屁!袄子脱下来给我!”
剥削了俩兄弟,他倒不急着进堡了,照着阵图回到入口,去接那匹马。
——
骏马仍在那旧缺口处,因为太无聊,阖着眼睛正在假寐。
听见众人走回来,它睁开眼懒懒地看了一看,然后冲灰头土脸的四人喷了口白气,马牙一龇,发出一声冷哼。正是嘲讽。
张叁对李肆道:“这东西是不是修炼成精了?怎的比你还像个人?”
又被尥了一蹶子。
——
四人一马回了土堡,那十来个农汉农妇都兴高采烈地冲出来,对当家的进行了一番簇拥,农汉们差点欢呼着把他抬起来往天上扔。
张叁一声咆哮,众人便作鸟兽散,有劈柴生火给当家取暖的,有给当家打扫屋子的,还有去山里打野味给当家添荤的。另有两个弟兄替换了周奇周坝,去哨台轮岗。
先前恶匪劫掠时,也劫到了一些南逃富户随行的牛草料。便有人将骏马也带去土堡里专门的马厩,把草料找出来喂它。那笼鸽子也被带去妥善安置。
张叁没下地道,让人在地面上升了一个篝火堆,搬了几只破烂小马扎,跟兄弟俩围坐着烤火。张叁见土堡里一切井然,众人分工有序,还跟自己在时一样和谐安宁,便十分欣慰,问道:“现在堡里谁当家?”
老弟周坝道:“是俺哥,俺哥现在是二当家的。大当家的你走了,俺们聚在一起倒歇,比写字,谁写的字多谁当家。俺哥识得二三十个字呢,全都会写。”
老哥周奇去地道里拿东西,没回来,全靠他老弟显摆。
张叁道:“都做了当家,怎的还天天看哨台?”
“堡里就这么些人,那每人都得干活哇。俺兄弟俩笨,夯土也夯不好,打猎也打不到,只会种地。堡后面的地俺们都犁过咧,冬水也灌过咧。没事做,就看哨哇。”
二人闲聊着,李肆在一旁垂着眼睛默默听。不一会儿,周奇带着虎皮大氅回来了,给大当家的先披上,又整了一堆破布给张叁暂且将脚缠住,底下踩一双草鞋。湿衣袄和鞋袜都架在远处另一个火堆上烘烤。
周奇又端来一个竹笸箩,里面一堆密密麻麻的大黑虫子,都是大蝼蛄。
李肆看得头皮发麻,提着马扎站起来,躲到张叁身后去坐。
张叁却很高兴:“地里的牛牛!蝲蝲蛄!这个香!你们倒是会逮!”
周奇得意道:“俺们那里把这个叫土狗子,前两天在田边发现了一窝,藏得可深。俺跟俺弟有空就去刨,今早上终于给刨出来了。”
三人开开心心地凑在那笸箩前,专拣肥大些的,串在小木棍上,往火边烤,不一会儿就冒出一股焦香的肉味儿。
李肆缩在张叁背后,看都不敢看。
张叁烤好了一串,转身先给他:“这个香,尝一口。”
李肆白着脸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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