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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第2页）

&esp;&esp;学校老师李芳也挽起了袖子：“我这里倒是有个相似的故事。”

&esp;&esp;“有个阿姨丧夫几年之后，想再找一个老伴。然后有个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说，他钓鱼的时候认识了个大学教授，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问我阿姨愿不愿意相看一下？”

&esp;&esp;“我阿姨就问‘那人是离异还是丧偶啊？’你们知道对面咋说的吗？”李芳卖了个关子。

&esp;&esp;戴素英一边扫着地上的碎瓷片，一边好奇问：“咋说的？”

&esp;&esp;“对面说‘他老婆癌症晚期，正住院呢，也就该没了。你们可以先处着。’”李芳撇了撇嘴：“我阿姨很是无语，就拒绝了。”

&esp;&esp;蔡文听了，连连点头：“阿姨拒绝得好。这种人不靠谱的。”

&esp;&esp;李芳接着道：“谁说不是呢，还好我阿姨拒绝了。听说啊，也就过了个小半年吧，那个癌症晚期的妻子还活着呢，这个要找对象的大学教授倒是出了车祸去世了……”

&esp;&esp;“该！”众人异口同声。

&esp;&esp;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边八卦，一边很快将小饭馆收拾齐整了。

&esp;&esp;南京的一家医院里。

&esp;&esp;王玉已经装好了助听器，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了，但他要想顺畅表达，还得从头学起，不断练习发音、语调这些说话技巧。

&esp;&esp;语言训练室里，他与老师面对面而坐。

&esp;&esp;王玉深吸一口气，试图发出那个简单的“我”字。

&esp;&esp;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翻涌的气流像被礁石堵住的海浪，怎么都上不了岸。

&esp;&esp;王玉有些急躁起来。

&esp;&esp;陈婉兮温热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慢慢将他的手指掰开，拉着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声带位置。

&esp;&esp;即便这已经是本周的第三次发音训练，柔软温热的触感，依然让王玉红了脸。

&esp;&esp;“我——”那声音从陈婉兮的喉咙传出，带着微微的震动，轻柔而又清晰。

&esp;&esp;“试试看，用肚子的气推出来。”陈婉兮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棉花糖，软软的、甜甜的，又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esp;&esp;他一遍一遍地试图模仿。

&esp;&esp;“我……呃…”破碎的音节从王玉喉间漏出，粗旷而沙哑。

&esp;&esp;连窗外的麻雀都听不下去这怪异的声音，扑棱棱飞走了。

&esp;&esp;王玉懊恼地低下头，很是挫败，他练了那么久，还是不会。

&esp;&esp;“我们休息一下吧。”陈婉兮适时递来一杯温热的蜂蜜水。“知道吗？你是我教得进步的最快的。”

&esp;&esp;她一边说着，一边像安抚炸毛的猫一样，轻轻摸了摸王玉低垂的脑袋：“再试一次？”

&esp;&esp;夸奖是很有用的，王玉重拾信心，再次尝试。

&esp;&esp;“来，看我口型。”陈婉兮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微微张大，又清晰地说了一次：“我——”

&esp;&esp;“我……呃……”王玉紧紧盯着她的嘴唇，试图捕捉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可轮到自己发声时，舌头却像块僵硬的石头，笨拙地躺在嘴巴里，怎么也不听使唤。

&esp;&esp;“看我舌头的位置。”陈婉兮靠近了些，让王玉仔细观察。

&esp;&esp;少女身上的馨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鼻尖，王玉盯着陈婉兮水润润的的嘴唇，看得有些分神。

&esp;&esp;陈婉兮立刻察觉到了他的不专注，原本温柔的眼神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她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道：“王玉！”

&esp;&esp;王玉猛地回过神，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esp;&esp;“声调还是不对，是第三声。”陈婉兮说着，虚空中画了一个“v”字。“再来一次。”

&esp;&esp;“我——”在王玉说的时候，陈婉兮头的方向也会顺着音调摆动，比如现在是第三声，她就会低头后又抬头，用这种直观的方式帮助王玉感受音调的变化。

&esp;&esp;陈婉兮拉着王玉的手，放在自己鼻子前，让他感受发音时所呼出来的气流。

&esp;&esp;热气透过手掌，传遍王玉的全身。

&esp;&esp;“我爱…”第一个音节像生锈的门轴转动，第二个字却突然卡在喉间。任凭王玉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它顺畅地吐出。

&esp;&esp;他双手紧紧握拳，急得直跺脚，助听器里传来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esp;&esp;陈婉兮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慢慢来。”

&esp;&esp;她不厌其烦地让王玉一遍又一遍感受着声带的震动，同时自己不断变换着发音，从简单的元音到复杂的辅音，每一个发音都重复了几百次、上千次、上万次。

&esp;&esp;日复一日的练习下，王玉已然能说出简短的句子了，虽不是很流畅，发音也不太准，但仔细听，还是能听得明白的。

&esp;&esp;只是，王玉在外面还是不肯说话。

&esp;&esp;他害怕别人的第一反应是听不懂，害怕那异样的目光，害怕自己成为众人眼中的异类。

&esp;&esp;每次再外面，王玉总会不自觉地低下头，用刘海遮住自己的眼睛，试图将自己与外界的目光隔绝开来。

&esp;&esp;一个月后，紫英小饭馆里，王玉推门而入，他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女孩。

&esp;&esp;两人并肩而行，偶尔会不经意间轻轻触碰彼此的手臂，却又像是触电般迅速收回，而后对视一眼，透着一丝别样的亲昵。

&esp;&esp;他们一进饭馆，叶紫岑就注意到了。

&esp;&esp;王玉身边的那个女孩身形纤细，皮肤白皙，一头柔顺的长发披在肩头，脸上带着柔柔的微笑，温婉动人。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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