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管锥一脸迷茫,酒肆李接着说道:“这是一些特殊的客人在金城公馆兑换筹码和欠债的账本。”
管锥不知道酒肆李说的是做什么的。酒肆李重重地叹了口气说:“你要找的人,很可能就在这个账本里。昂登是个酒色之徒,他平时用歌丹的名字在新庙周边生活。在这一带,酒色之徒最好的去处就是金城公馆。”
管锥等着账本问:“所以你推断这个人在账本里?”
“对。”
“你是怎么弄到账本的?”
酒肆李:“不是我弄到的,是049。”
“他有这么神通广大?”管锥伸手接过本子。
酒肆李:“金城公馆是开放场所,要是连个账本都拿不到,他真的应该下岗了。”
管锥接过账本看了半天也没有头绪,酒肆李喝完茶一把夺过账本:“你这个睁眼瞎,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这里面有个人叫歌丹,看仔细了,就是他了!”
管锥拿出纸笔统计了一下歌丹参与赌博的时间,发现每周三都有他参与赌博的记录。按照这个规律统计下去,发现他每周都会到金城公馆玩,一般每次来都待两天,偶尔也有待一天或是三四天的。
只有去年11月份第二周没有歌丹的记录,这个时间非常重要,因为梁志就是在这周四被人打死的。管锥又看了赌博的数额,梁志死前,他每次来玩输赢大多是三四千块,很少上万,而梁志死后一周这个数字飙升到四万左右,然后逐渐下降,到上周三这个数字降到了一万左右。
管锥看着这些数字慢慢理出思路:“如果他还能继续活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赌博的数额又会下降到原来的水平了。”说到这儿,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继续说:“他这么频繁来这儿玩,特征又这么明显,你怎么会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酒肆李说:“参照物会改变的,上次给你的照片是他受伤后在医院拍的,凹陷的那一侧头骨粉碎性骨折,现在已经做了假体,当然看不出来,况且这个人还戴着鸭舌帽。别废话了,你就在金城公馆找。”
今天是周二,管锥不敢耽误,隔天在金城公馆守了一天,在傍晚的时候,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帽檐压得有些低,看不清眉眼,但能看出肤色黝黑的人出现了。他身穿迷彩夹克,轻车熟路,一进来就引起了管锥的注意,同时他也注意到了管锥。那些与人搏命的经历造就的气场使他们一眼便感觉出了对方的不同,管锥感受到这一切之后马上把眼神从那人脸上移开,但心里已经断定他就是那张照片上的人。那人刚经过安检就熟络地和工作人员打招呼,然后兑换筹码、挑选座位,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管锥见他短时间内不打算走,为了不引起注意,自己也换了些筹码,在附近找张桌子坐下边玩边看着。
管锥的判断没错,歌丹一直玩到后半夜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中间兑换了几次筹码,看样子是输了不少钱。一楼大厅里大麻的腥臭味令管锥昏昏欲睡,就在他准备出去透透气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来的人是陈汉星,走到歌丹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之后,转身朝里间走。
金城公馆后半夜依然人头攒动,没有人会注意管锥的行动。歌丹跟着陈汉星走到人群之外的卫生间拐角处,管锥则在拐角的另一边蹲下,旁边是一排不知道是抽了毒品还是困了的人或坐或躺。管锥抱着头,装作精神萎靡的样子。
只听一个人说:“他不是叫你离开新庙吗?你怎么还在这儿?”
另一个答道:“三弟,他只说让我别在家待了,又不说到底是谁要跟我过不去。我在这儿玩,你也在这儿,谁能把我怎么样?”
那个人看来不为所动:“我看他不像是开玩笑,你还是出去躲一阵子比较好,现在就离开。”
另一个叹了口气:“我现在太累了,走不了。我上去睡一觉,明天再说。”
“正好他也在,我让他在房间等你,你明天必须得走……”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歌丹一人摇摇晃晃地上楼,陈汉星却不见了,多半是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管锥跟上歌丹到了三楼,看到歌丹进了一个房间。按照陈汉星说的,房间里应该还有个人,管锥到门口想试试能不能听到什么,却发现这房间隔音格外好。
这可能是抓住歌丹的最后机会,但现在即使抓住了歌丹,有陈汉星在场,又很难将人带出去。最好的办法是去找丑人,但如果离开之后歌丹也走掉,又是得不偿失。
必须尽快做决定,越往后拖越不好处理。管锥最终决定去找丑人,歌丹的身手他领教过,仅凭自己,拿下这个人都要费一番力气,要运出去更加不可能。
做了决定之后,管锥在歌丹的房门最顶端贴了一截儿透明胶带做标记,这是目前最容易弄到的标记物,歌丹如果开门,他就能看出来。
准备妥当,管锥下楼,直接开车去往积星堆,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越野车差点儿被开翻了,好不容易在天亮之前见到了丑人。没想到丑人见到管锥表现得并不像上次那样热情,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不咸不淡地问这个时候来有什么事。
一听话音管锥就觉得不大对劲,不过这个态度管锥也不奇怪,只是问道:“这么不欢迎我?”
丑人冷着脸说道:“哪敢不欢迎您啊,我爸身边的大红人,我在梁氏这么多年,都不如您在耳边吹个风。”
管锥笑了一下:“这是怎么了?”
丑人斜眼看着管锥说道:“真不明白?”
管锥:“我在八爷那边做事你一开始就是知道的,而且迄今为止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我一直在努力消除你和八爷之间的隔阂。”
丑人露出戳穿他人谎言后的笑容说道:“那替代种植这件事是我听错了?”
管锥盯着丑人,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说道:“因为跟八爷有约在先,所以这件事不能告诉你,不过替代种植的事情从头到尾跟你都没什么关系吧?”
丑人死死指着管锥:“跟我没关系?我好不容易弄点儿地,现在老八寨一声令下让我改种玉米,让我到这里来做个农场主吗?”
丑人说的这些事管锥是知道的,他上次和梁道安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两人都没说出口,但心里都明白,梁氏必须拿出一部分土地来搞替代种植,只有这样才能吓住陈培耀。而出于特殊时期对军心的考量,梁氏原先的土地是动不得的,这样一来就只有牺牲丑人,正好梁道安不想让丑人在积星堆生根发芽。管锥明白这些道理,但他选择不亲口说出来,依现在形势看,当初的选择是非常正确的。
管锥瞪大眼睛装无辜:“搞替代种植为什么要用你的地?”
丑人看着管锥摇摇头:“你还演,虽然我离老八寨远,但还没聋,替代种植的事一直都是你在搞,一开始我爸还装作不知情,整个梁氏都觉得你是个老猫,专门过来搞替代种植的。结果到头来他突然让我把自己的地都种上玉米,这件事你怎么赖?”
不同于丑人的激动,管锥始终不紧不慢:“这事我可以向你解释,但你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包括八爷。”
丑人怒极反笑,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在烛光下显得尤其瘆人:“你不用解释,今天过来正好,省得我去找你。你以前帮过我,我不杀你,这是我的道义。这些地本来也是你帮我拿下来的,你现在要收回去我无话可说。但我把地还给你之后,如果江湖再见,那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管锥盯着丑人说:“话别说太早。你不想知道你那个手下武进是怎么死的吗?你不想知道梁志死了之后八爷为什么对你百般刁难吗?你不想知道是谁杀死了梁志吗?”
这三个问题使丑人来了兴趣,略一思考之后,丑人说:“难道你知道?”
管锥调整了一下坐姿:“先问你一个问题。”
丑人:“问吧。”
“八爷派谁来传达命令,让你改种玉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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